王殿下是这天下顶顶尊贵的人,你妹妹一个破落户,还嫌委屈了不成!”
说完,“砰”的一声,门再度紧紧关上了,门后传来张娣低低的隐忍的抽泣声,可任凭张岩如何大力的砸门喊叫,都再没人来给他开门了。
张岩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初夏时节,天黑的越来越晚了,漫天流彩消散的极慢,日影只剩下了淡薄的痕迹,可遥远的天边仍有溶金般的光亮,将云霞镶嵌了一道炫目的金边。
张岩走的漫无目的,不知不觉间,走过了张娣曾经摆过朝食摊子的曲巷,有熟识的人给他打了个招呼。
“张郎君,怎么样,考中了吗?”张岩魂游天外,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想到方才在汉王府门前,那人指点他的话,心神一震,猛然回过神来。
对,去京兆府,找少尹大人,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张娣出这个火坑牢笼。
暮鼓声完全落下后,天也黑了下来,昏黄的月色照在院落中,青砖地上横着斑驳凌乱的树影。
韩长暮料理完积压了数日的内卫司的公事,回到府中用了暮食,吩咐金玉将住在内宅的祁明惠几人带过来。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姚杳的身份存疑,当年的巫蛊案中藏了惊天秘密,就不可能再容这几人留在京城里了。
虽然杀掉她们是最好的做法,但是韩长暮不是嗜杀之人,在有别的法子可用的时候,他不会选择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祁明惠四人忐忑不安的走进前厅,在韩府住了这几日,越住心里越发没底,她们都很明白,韩长暮不会无缘无故的白养着她们的。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端坐着,目光审视的慢慢打量过四个人,尤其深深的看了清浅几眼。
祁明惠的心里咯噔一下,就算是韩府千般好万般好,她们都不会答应清浅再与人为妾的!
她上前一步,先发制人:“民女等叩谢韩大人救命之恩,民女在府中叨扰多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明日,民女几人就打算离开了。”
韩长暮微微挑眉:“离开,你当我韩府是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陈阿远跳了起来,杏眼圆睁:“你这就不讲理了,又不是我们自己愿意来的,分明是你抓我们来的!现在我们要走,你还不让,你想怎么样?”
“阿远,不许胡说!”祁明惠心说不好,赶忙制止了陈阿远,朝韩长暮赔了个笑脸儿:“大人,阿远年幼,口无遮拦的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韩长暮似笑非笑道:“二十七八还年幼,你是觉得本官傻么!”
祁明惠索性不再说了,干干道:“韩大人要如何才能放民女几人离开,直说便是,民女等一定照办。”
“总算是有个明白人。”韩长暮微微点头,淡淡道:“你们上一回离开京城,最终是想去什么地方?”
祁明惠略一斟酌,直言相告:“民女几人要去民女的家乡廉州下辖的龙苏郡封山县。”
韩长暮神情不变,在心里盘算了片刻,思忖道:“好,本官替你们开关凭路引,并安排人一路护送你们到封山县,将户籍落好,并替你们置办田产房屋。”
一听这话,祁明惠四人顿时脸色大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是。
祁明惠心急如焚,连声音也大了几分:“韩大人,民女等是要带着阿杳,哦,清浅一起走的,绝不会将她留下来做妾的!”
韩长暮淡淡的瞥了清浅一眼,目光冷若冰霜,像是藏了刀子一般,根本没有半点温情。
清浅顿时脸色发白,身子轻轻的晃了晃,韩长暮有多么讨厌她,她是清楚的,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当她是妾室,即便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