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晦明思忖片刻,若有所思道:“去查查,他为什么没有把张娣带走,还有,张娣现在在汉王府是个什么身份。”

    兰苕转瞬明白了谢晦明的用意,应声称是,转身往外走去。

    谢晦明靠在胡床里,慢慢的思量。

    今年的省试,他的人也都有所斩获,但可惜的是在榜上名次不够显眼,想来殿试的时候也不会太尽如人意,若他能在张娣的这件事上援手一二,即便不能将张岩收入门下,但必定会令其感恩戴德。

    张岩这种寒门出来的士子,一旦对谁感恩戴德,那就是死心塌地的了。

    再者这种没有根基的士子,即便点了进士外放做官,也不过是从七品的微末小官做起,一步步往上爬的会格外艰辛,在宦海中若有人提携一二,仕途自然会顺遂许多。

    谁的提携能比堂堂亲王的提携来的更有用一些呢?

    谢晦明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实在是顺风顺水,想要的都能得到,想做的都能达成,而谢孟夏竟还自毁根基,都不用他做任何事情。

    他抬了抬眼,将目光投向了茫茫夜色,他自问不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想要的不是取而代之,不过只是想为社稷,为国为民做一些事罢了。

    一场省试从春日持续到暮春放榜,再到初夏殿试,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厮杀。

    殿试算得上是最温和的一场大比了,殿试的名次是基于贡院黄榜上的名次略做调整而来的,这调整完全取决于永安帝的圣意。

    说不可预测,其实也是可以预测的,永安帝点选进士,需要考量的绝不仅仅限于学问,准确而言,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学问都不差,殿试上,学问反而成了最不需要考量的,贡士们的家世背景,人品性格,御前奏对,甚至是长相都成了很重要的部分。

    此次殿试的大热贡士,有清河崔氏一人,范阳卢氏一人,荥阳郑氏一人,太原王氏一人,这几人这些年名声鹊起,被誉为大靖朝最负盛名的青年才俊,而他们背后的家族更是不容小觑,哪一个单拉出来都可以撼动朝廷。

    此次省试,这几大家族皆有不少士子参加,京城里整日文会诗会不断,更开了赌局押殿试前三是谁,这一场殿试,被文人世子们戏称是神仙打架。

    殿试的考卷题目是永安帝亲自拟定的,考卷在发到每个贡士手中的同时,宫外翘首以盼,共襄盛事的落地士子们,也得知了这份题目。

    “问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这样的一道题目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起来。

    这道题目简直是在难为人,一味的歌功颂德不免有奉承媚上之嫌,而耿直的崇论闳议又怕在圣人面前落得个夸夸其谈的印象,若是行文一团和气又难免言之无物,真的是,太难了。

    殿试从辰正一直午正二刻才结束,贡士们从承天门三三两两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场殿试比连考三场省试还要难熬。

    题目刁钻不说,永安帝时不时的在身旁走上一圈儿,贡士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惊了圣驾,保不住自己这颗聪明的脑袋。

    殿试的次日午后,大片大片的阳光映照在承天门内的台阶上,汉白玉的石阶折射出流光溢彩的日影,团团簇簇,烈烈而绽。

    这一场殿试,共点了一甲三人,是为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一百四十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六十八人,为同进士。

    果然如坊间猜测的那般,殿试一甲皆出自那神仙打架的几大世家。

    一甲第一名乃是范阳卢氏的卢云谏,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精明强干的时候;

    一甲第二名是出自清河崔氏的崔景初,他是一甲之中年纪最轻的,不过二十一二岁,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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