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言语中却又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大姑娘,方才贫道已经切过一次脉了,现下不过是给大姑娘一个面子,今日大姑娘不接这面子,还有明日,后日,贫道是有耐心,可就是不知道侯爷有没有耐心了。”
安锦月畏缩了一下,阿香赶忙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这才稳下了心思,柔弱低语:“那就,有劳仙姑了。”
姚杳伸手搭在安锦月的手腕上。
安锦月认命一般的闭上了双眼,眼皮儿轻轻的颤动不止,泄露了心底的慌乱不堪。
几息过后,姚杳收回了手,正要开口说话,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只手,手上托着一只半旧的佩囊。
她目光上移,看到阿香战战兢兢的托着佩囊。
她嗤的一笑,佯装不明:“这是,请贫道出山的银子,侯爷会给的,无需大姑娘破费。”
安锦月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摇头道:“不,仙姑,父亲给的是父亲的那一份,小女给的,是,”她欲言又止的望向姚杳的手:“是,是小女的这一份。”
姚杳揣着明白装糊涂,抓过佩囊掂了掂:“不知大姑娘的这一份,是要买贫道的什么?驱邪避凶,还是,”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安锦月的手腕上:“守口如瓶?”
安锦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心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但是她可不信一个只会坑蒙拐骗的神棍,能真的靠脉象就看出什么来,多半是在诈她。
她苦笑了一声,弱不禁风的轻咳几声:“仙姑有所不知,小女自幼体弱,拖累了全家,父亲不厌其烦的为小女求医问药,小女,”她抽泣了一下:“小女不忍再拖累家中,可是又无法离开,这才,这才病急乱投医。”
她说的艰涩,半遮半掩,话中又有无数的歧义,端看听得人怎么仔细琢磨了。
姚杳听得心里发笑,这安锦月真是长了八十个心眼儿,能把见不得人的丑事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字字句句中没有半句是指责安昌侯不顾年亲情,可实际上却是委屈连连,在哭诉安昌侯不给她活路,逼着她去死。
安锦月虽然托生了一副病怏怏的身子,但却也生了一副超乎常人的心智,这可真是老天给她关了门,但是打开了一扇窗。
她巡弋了安锦月一眼,同情道:“大姑娘不必思虑过重,侯爷怎么会苛待亲女,这不是就让贫道给姑娘消灾来了么?”
安锦月似乎着的觉得拖累了家里,被姚杳说的悲从心来,两行清泪垂落下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哭的难以自持。
姚杳真不知道自己寻常的一句话,怎么就会戳到了那姑娘的心肠,不过这种柔弱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挺好看的。
她苦恼的揉了揉额角,她的手段一向强硬,不善对付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这种姑娘,好像手指头还没有指到身上,身上就已经青了一块。
姚杳想了想,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的,干脆利落的问道:“大姑娘这么哭,贫道也听不出大姑娘想要贫道做什么!”
哭声骤然被堵在了安锦羽的喉咙里,她打了个嗝儿,惊诧的望着姚杳,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么直白的话,就像揭开了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的脸色青白一片,低眉顺眼的支吾起来:“小女,小女没什么,没什么想法。”
姚杳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淡淡道:“如此甚好。”
听到这句话,安锦月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姚杳,张了张嘴,想要轰她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边上的阿香显然是安锦月肚子里的蛔虫,安锦月微微低眉,她就明白了过来,她听了半晌了,早就听出来姚杳不是什么好人,转头目光不善的瞪着姚杳,下了逐客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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