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嘁了一声:“不吃,还陪着你掉脑袋,我岂不是很亏。”

    顾辰没有将这件事情假手于人,而是亲自做了二十四个阄,拿到后院去,盯着那二十四个厨子抓了阄,在灶眼前一字排开。

    这个院子是给北衙禁军做饭的公厨,一间大灶房占了大半个院子,里头足有三十多眼灶,足够这些人大展拳脚了。

    哗啦啦的洗菜声,咚咚咚的剁菜声,一时间响彻半山腰,灶房里热火朝天,淡白的炊烟升上半空,腾腾热气在院子里氤氲开来。

    何振福掀开门帘儿走进来,看到姚杳老神在在的坐着饮茶,他扑哧一笑:“我远远的看到院子里冒烟,还以为谁把房子给点了呢,原来是你来了啊。”

    姚杳“扑哧”一笑:“这话说的,合着我是特意来点房子的。”

    何振福笑得开怀:“说吧,你又出什么阴损的招儿了。”

    姚杳嘁了一声:“我给大家伙弄了点夜宵,一会儿端上来,有本事你别吃。”

    何振福的脸都快笑开花了:“就知道你损招多,方才我跟顾总旗还发愁呢,你一来就有法子了。”

    姚杳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如释重负的神情,摇了摇头:“未必,他们既然有胆子李代桃僵,必然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的,派过来的人只怕也是厨艺高深之人,这个法子未必管用。”

    何振福倒是很乐观,一拍大腿,轻松笑道:“不妨事,能吃顿好的,也是赚了。”他喝了一口茶道:“你不知道,昨日一口气赶到玉华山,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开始忙活,本来今夜想睡个好觉的,又接到了大人的飞奴传书,真是,没个轻省的时候。”

    自从出了京,姚杳的心里总有些不太安稳,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京里怎么样了。”

    何振福道:“京里,京里能出什么事,没事。现在什么事,都大不过玉华山上的事。”

    两个人齐齐对视了一眼,打起精神道:“走吧,去看看那些人夜宵做的怎么样了。”

    灶房里弥漫着大片大片白茫茫的热气,如云海翻滚,逸出了门外。

    有的人手快,已经将菜下锅了,而有的人手慢,还在奋力的切菜。

    姚杳和何振福慢慢的从众人身后走过去,时不时的停下来看一眼,闻闻味儿,赞叹一声。

    这两个人看起来神情轻松,但实际上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滋啦”一声,鲜肉下锅,溅起点点油腥,落在其中一个人的手背上,那人面不改色,恍若不知,动作连停都没停一下,将鲜肉颠出出来,又一丝不落的掉进锅里,醇厚的香气溢了出来。

    何振福多看了几眼,接着往前走。

    玉华山上比京城里凉快的多,可是灶房里却格外的闷热,寻常人在里头多站一会,就热得浑身是汗,更何况这些人要紧靠着灶眼,被熊熊燃烧的火苗炙烤着,汗水早已经将衣裳浸透了。

    饭菜的味道,油腥味儿,汗味儿混合着,这灶房里的气味,着实不那么好闻。

    姚杳仔细的审视着每个人的神情。

    大多数人都眉头紧锁,似乎格外紧张。

    有几个人神情轻松,似乎胸有成竹。

    还有几个人离着灶眼稍稍有些远,不知道是嫌弃这味道,还是惧怕飞溅出来的油腥烫手。

    姚杳格外多看了这几个人几眼,将他们的样子记下来。

    走出灶房,顾辰迎上来,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姚杳将那几个人说了:“那几个人叫什么?”

    顾辰和何振福翻了翻名册,在上头圈了个圈。

    顾辰道:“方才我吩咐过了,做好了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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