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裂缝,有些缺了角。

    窗下的大炕上铺了一领厚厚的毡毯,老旧的炕桌搁在正中,黑漆漆的柜子立在墙角。

    另一侧墙根儿放了几口大箱子,除了方才找衣裙的箱子外,旁的箱子都压了锁,看来里头装的不是寻常之物。

    空着的地方还摆了两床小胡床和食案,胡床上也铺着厚毯子。

    这些东西都黑漆漆的没什么光泽,俱是上了年头的陈旧物件儿,但仍依稀可辨花纹精美,木料也都上乘。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轻尘懒洋洋的在阳光里穿梭。

    窗纸是新糊的,在阳光里泛着明晃晃的白光。

    姚杳揭开厚厚的毡垫,摸了摸大炕,大炕烧的极暖,热气从毡垫上透出来。

    河西一带虽然天冷的早,但寻常百姓家暖炕却烧的晚,多半都是下了头一场雪,才开始烧炕。

    一是木柴不易得,一是久居河西之人都抗冻。

    没有几户人家,是像这里烧炕烧的这样早的,还未入冬,白天炕便已经烧的如此暖和了。

    用姚杳前世流行的那句话来讲,就是啥家庭啊,家里有矿啊。

    她深深望了妇人一眼,淡淡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妇人退了一步,摇摇头,始终不肯出声。

    姚杳锲而不舍的追问:“我看你并不是河西人士吧,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妇人惊恐的抬头看了姚杳一眼,退到墙角,仍旧闭紧了嘴巴,不肯说话。

    没进这间房间之前,姚杳会以为,这妇人是被那店主人打怕了,可进了这房间,她才发现,眼睛真的是会骗人的,事实或者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样。

    姚杳没有再多问什么,换了干净衣裙,离开了后院儿。

    天已经黑透了,风也变得很凉。

    镖师们从院子里挪到大堂里,大堂并不大,这么多人涌进去,颇为拥挤,谈笑声行酒令声高高低低的传出,很是热闹。

    韩长暮找了个角落坐着,提溜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仿佛这热闹喧天与他毫无关系。

    他环顾了大堂一圈儿,并没有找到那个神情异常的少年,斟了一盏酒饮下,他觉得今天,怕是要出点什么事。

    姚杳换了粗布衣裙,把洗干净的胡装晾在院中,擦净了双手走进大堂,坐到韩长暮身边,低声道:“屋里的摆设都是旧的,但窗纸是新糊的,大炕也烧的很热。”

    韩长暮点头低语:“看来,那胡人很心疼她。”

    姚杳摇头:“不止如此,我换衣裳的时候,开了大柜瞧过了,只有一床被褥,大柜里放的都是女子衣裙。”

    韩长暮默了默:“今夜警醒点,怕是要出事。”

    姚杳亦是赞同点头。

    夜里风大,呜呜的穿过干枯的枝丫,吹得窗纸哗啦啦不停的响。

    火炕又冷又硬,虽然铺了毡毯,但冰凉的气息还是直往人身上扑。

    韩长暮裹紧了棉被,在火炕上辗转反侧,他心里有事,一直不敢睡得太沉,浅眠中,听到呜呜的风声,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

    他推开窗一看,是几个镖师抱着草料,去马厩喂马。

    夜色深沉,四处寂然无声。

    月明星稀的苍穹之下,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韩长暮浅浅舒了口气,不由的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一夜无话,次日晨起,天刚蒙蒙亮,韩长暮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儿出门,正望见姚杳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姚杳身后悠悠低语:“地上有金子么。”

    姚杳吓了一跳,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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