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夫气的吹胡子瞪眼,棹楫把水面砸的水花四溅,啪啦作响:「都来鬼市找饭吃了,还当自己是能见光的?」

    冷临江也不生气,笑的如春风般和煦,驱散了和暗河上淡淡的阴霾:「老何,咱们这十几个弟兄呢,去找条大船来。」

    这条暗河宽广,雾遮烟笼的河岸一眼望不到头,靠摆渡为生的船夫不止这老头一人,河面上也不止这一条乌篷船,更有几条气势巍峨的楼船在河面上缓缓驶过。

    听到冷临江这话,船夫打量岸上这十几号人一眼,呵呵干笑两声,一脸鄙视:「就你们这几个人?」

    不待冷临江说话,船夫两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利响亮的哨声。

    河面一阵剧烈的荡漾,远处的薄雾中亮起一团团明灭不定的昏黄光晕。

    那光晕悠悠荡荡的驱散了薄雾,几条小船像是凭空出现在河面上一般,船头的孤灯在河面上投下朦胧诡谲的影。

    这几条小船皆是江南特有的乌篷船,船身狭小,低矮的竹篾篷被刷成了黑色,在这乌压压的暗河上,最容易隐藏行迹。

    「如何?在这鬼市,露富了可就没命出去了!」船夫瞥了冷临江一眼,他在这鬼市摆渡二十年,练了一双火眼金睛,早就看出领头的这个根本不是啥正经的生意人,这副锦绣堆里养出来反而富贵模样,根本就是哪个世家的纨绔来鬼市找乐子的。

    想到这,船夫哼笑了一声,来鬼市找乐子,怕不是嫌命长?

    冷临江心神一震,这老头儿看起来不起眼,可却有着极强的洞察力,很会揣测渡河的这些人最怕什么,最需要什么。

    他转头看了何登楼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何登楼了然,一条乌篷船顶多能渡两个人,他给了船夫七两银子,包下了七条船。

    小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波浪中起起伏伏,不过须臾,对岸的人语声便被夜风卷着,吹入了耳中。

    暗河的对岸才是真正的鬼市,是和白日里的长安城一样的喧嚣红尘地。

    一行人默然无声的离船上岸,跟寻常的闲散客一般,在鬼市中逛了起来。

    「公子,兰因阁的大掌柜说那张梅染方子是他从絮果楼的一个逃奴手里买的,此话可信吗,他们兰因阁当真与絮果楼没有半点关系吗?」何登楼看着眼前的阑珊灯火,十丈软红,有一瞬间的失神。

    冷临江刻意避开了一盏盏摇曳的灯火,走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楚晦暗的神情:「一个逃奴,手里就有能致幻的方子,要么是这絮果楼的把守实在松懈,要么就是这絮果楼里有的是这种方子,根本不将梅染方子放在眼中!」

    「还有一种可能,」何登楼沉声道:「兰因阁跟絮果楼根本就是一家!」

    冷临江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来:「不错,正是如此。」

    何登楼偏着头,一脸不解:「那为什么直接不把兰因阁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问,就不信问不出实话来!」

    「......」冷临江刚刚冒出来的那点欣慰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不禁重重拍了何登楼一下:「咱们是官差,不是恶霸,无凭无据的,凭啥抓人,凭啥用刑?」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凭我这张脸吗!」

    何登楼一本正经的点头,骄傲之色溢于言表:「大人的脸在京城是最管用的!」

    「......」冷临江气笑了:「我谢谢你啊!」

    「少尹大人客气了。」何登楼是个顺杆爬,舔着脸嘿嘿直笑,抬眼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阡陌市井,脸色又沉了下来:「可是大人,咱们连那絮果楼在哪都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也并非毫无头绪。」冷临江高深莫测的望着何登楼:

    「你仔细琢磨琢磨这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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