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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临江边走边看边买。何登楼也做一个尽职尽责的跟班小厮,怀中大大小小的盒子一个个摞起来,最上头那个盒子渐渐的超过了他的脑袋。
他从盒子摞盒子的缝隙中望出去,白着脸气喘吁吁:「公,公子,咱别买了吧。」
冷临江不屑的瞥了何登楼一眼:「怎么,抱不动了?」
「......」何登楼的双手和胳膊都已经酸疼到麻木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是抱不动了,但他一个耍大刀的武夫,不过是陪着自家少尹大人逛个街拿个东西,说个累字岂不是把脸踩在了地上,丢人丢大发了。
何登楼不敢喊累,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别的大人查案靠脑子,大人你可好,查案靠银子。」
「你说啥?」冷临江一眼横过去。
何登楼缩了缩脖颈:「没,没啥。」
夜色渐深,鬼市上的热闹却不见消散,反倒是人潮越聚越多。
星星点点的流萤烛火绚烂璀璨,将这片阴暗而诡谲的地下乐土照的亮如白昼。
「大人。」跟踪兰因阁制香大师的捕快悄然走到冷临江的身边,低声将方才那妇人去过的地方一一说了。
冷临江脸色微变,挑眉问道:「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了?」
捕快低声道:「是,卑职和乌强亲眼看着她进去的,一直没有出来。」
冷临江凝眸道:「你们可进去查看过?」
捕快摇了摇头:「乌强去敲了门,里头分明有人声,但是没有人开门,卑职等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强行进去,乌强在外头守着,卑职就先回来复命了。」
冷临江眯了眯眼,眼中浓云翻滚:「她最后去的地方是个三层木楼?」
「是。」捕快重重点头。
冷临江凝眸:「那楼上叫什么,可有匾额?」
捕快摇了摇头:「木楼上并无牌匾,门也是关着的。」他微微一顿,思忖片刻:「但是卑职闻到了香粉味,门上还刻了两棵柳树。」
「香粉味!」冷临江心头一跳,兰茵絮果,所谓絮果中的「絮」指的便是柳絮,他的双眼冷厉的一眯,若有所思道:「召集人手,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少人的窄巷里,一座破旧的木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轮廓模糊。
廊檐下的两盏灯笼熄灭了,像两只黑洞洞的深眸在夜风里闪动飘摇。
一缕昏黄微光从紧闭的门缝中泄露出来,如同点点流萤,在盈尺之间起落沉浮。
夜风窸窸窣窣的吹过,破旧的木楼发出荒凉凄清的吱呀声,愈发衬的楼内楼外死寂的有些渗人,叫人毛骨悚然。
从外头看这座木楼破旧不堪,可里头却是厅堂宽敞,画栋雕梁。
幢幢灯火落在金丝楠木铺成的地板上,光怪陆离的金色光芒满室徜徉流淌。
厅堂的穹顶极高,木质穹顶上彩绘了各色花草,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这些花草绘制的栩栩如生,色泽艳丽浓烈,与这座古朴的木楼放在一处,全然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倒颇有几分绮丽之美。
东西山墙上开了两扇竹窗,此时窗户半开着,夜风徐徐吹过,挂在窗前的霞影纱起起落落,恍若天光初亮时,红日照亮天边的灿烂云霞。
厅堂的北墙下起了一座两阶台阶高的半圆台子,蛟绡纱缓缓的向两侧撩开,被雕花金钩勾起来,挂在高台的两侧,露出高台上那张金丝楠木的雕花翘头案。
此时高台上空无一人,而雕花翘头案上也空无一物。
厅堂里坐了数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锦衣华服,打扮不凡,皆目光狂热的盯着空荡荡的翘头案。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