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层峦叠嶂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葱茏草木在晨风暖阳中摇曳,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马蹄声在山间此起彼伏的响起,疾风劲草发出扑簌簌的声音,有箭矢不断在山间林中闪着寒光,激射而过。
玉华山是皇家行宫所在之处,平日里山上留有侍卫驻守,打理日常,除了每年圣人会来此避暑之外,在山上有避暑山庄的皇亲国戚,贵胄人家也会三不五时的来这里消遣小住,只要避着点行宫所在的范围狩猎玩乐,便不会犯什么忌讳。
这里山深林茂,野兔野鸡遍地都是,深山里更有野猪、狼、虎之类的大型猛兽。
头一日圣人亲至的那一场围猎,众人多少有些拘谨,放不开手脚。
而后面这几日的围猎,圣人便只在猎场外的宴席上饮酒赏歌舞,并没有亲自进猎场狩猎,众人便放开了手脚,卯足了劲儿要拔得头筹,在圣人面前得个赏露个脸。
韩长暮和金忠都没有下场,连甲胄都没有穿,只是穿了寻常的骑装,牵着马在猎场四周慢慢巡视。
「司使大人头一日便没有下场,今日也不下场,这头筹怕是要旁落他人了。」金忠勒紧了缰绳,双眼中隐含审视的冷光,直直盯着韩长暮。
韩长暮神情如常,对什么头筹不头筹的全然并不在意的样子:「明日晚间的大宴,金指挥使可有安排了?」
不说这话则已,一说这话,可是戳到了金忠心肠上,他的眉峰紧紧的蹙了起来。
说起来他不是头一回来玉华山,也不是头一回操持宴席的护卫一事了。
明日的晚间宴席,宴请的是所有伴驾而来而来的官员及其家眷,人数之众蔚为壮观,又是男女同席,可不是平时宫中设宴,分成两个殿宇招待的情形能比拟的。
人多眼杂,容易口生是非,更是半点差错疏漏都不能出。
不过往年行宫里摆大宴也从没出过岔子,金忠也是做熟了的,可今年却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几日和韩长暮一同在山里布防,虽没有结下多么身后的情谊,但对韩长暮这个人的品性和能力,金忠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人冷是冷了点,嘴是毒了点,但不失正派。
金忠思忖道:「原本是以为狩猎这几日会有什么风波,可,我这心里就有些忐忑,唯恐大宴上,会起什么波澜。」
韩长暮看着不远处的深林,隐有箭光穿梭闪动,马蹄声、吆喝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听着这声音,狩猎的人群似乎离他们极近,可实际上这山里空旷,声音能传的又远又清晰。
这些人离得很远,根本听不到他们二人的低语。
韩长暮思量片刻,他虽然暗地里打发了几个有嫌疑的厨子,但玉华山行宫里伺候的人众多,终难以将所有隐患都提前拔除干净。
「宴请的人都是背景清楚的,也不许带利器进殿,不太容易在众目睽睽之下生事,但是行宫里偏殿众多,总有看不到的地方。」韩长暮沉声开口。
虽然韩长暮的话说的语焉不详,如同隔靴搔痒,但金忠心头一跳,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人会去偏殿,除了伺候的人,那就是别有用心,打算让宴席出点乱子的人了。
金忠兴奋一击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怎么只能在设宴的大殿布防呢!」他笑的一脸憨厚:「素来大宴都是人家坐着咱站着,人家吃着咱看着,这回咱也好好的看一场
乐呵。」
韩长暮嘴角微抽,是谁说的羽林军只会是金忠最憨厚老实,憨厚老实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看了世人口中的老实头一眼:「金指挥使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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