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心神大乱,脸色骤然惨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我杀了你!”谢良觌心头大恨,举剑追着韩长云不放。

    缺少了谢言安这个血引,阵法虽然没有被破,但是功效却会大大削弱。

    但是谢言安的命还有别的用处,谢良觌没法对他下手,只好去抓韩长云泄愤。

    韩长云是剑南道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在别人眼里没什么真才实学,可他逃命的本事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谢良觌和几个手下将他团团围住,长刀短剑明明直冲着韩长云的命脉去了,可最后关头总是差了分毫,偏偏让他躲了过去。

    韩长云滑溜的像条鱼,在殿中到处乱窜,他跑过一个立柱,便会割断绳索,也不管立柱上掉下来的人,便又往别处跑去。

    几个回合下来,谢良觌的神色渐渐凝重了。

    他和手下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可韩长云却仍气定神闲的,连脸色都没变,甚至还有余力搭救那些捆在立柱上的人,切断他们和阵法之间的联系。

    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或者说,这个人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般纨绔无用。

    这人满身的功夫,深藏不漏。

    谢良觌起了重视之心,招式也变得凌厉无比,一招一式都杀机必现,不留任何余地。

    韩长云解开最后一个人,任由昏迷不醒的谢克若倒在地上,回头一看,犀利的剑锋已经追了过来,他赶忙抱住立柱,“哧溜”一下窜了上去,气喘吁吁道:“别,别,别追了,跑,跑,跑不动了。”

    谢良觌站在立柱下头,仰头道:“你给我滚下来!”

    “我傻啊,下去让你杀!”韩长云低下头道。

    “你下来!我不杀你!”谢良觌道。

    “你上来,我就信你!”韩长云道。

    谢良觌眯了眯眼,朝后头挥了下手。

    两个男子紧紧抱住立柱,身姿灵巧的蹭蹭蹭的往上爬。

    韩长云“啊”的叫了一声:“上来了,上来了,咋真的就上来了。”

    说着,他的指缝间闪过点点微芒,悄无声息的落在那两个男子的手上。

    两个男子手上一痛,猝不及防的松开了手,一前一后的掉在地上。

    谢良觌没有错过韩长云手上的小动作,双眼冷冷一眯,踹了那两个男子一脚:“废物!”

    他一撩衣摆,准备亲自上去看看。

    “啊,你干什么!别过来啊,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韩长云的双脚踢得噗噗腾腾的,人却抱得极紧,爬的也飞快,转瞬就从立柱爬到了屋顶的横梁上。

    谢良觌气极反笑,跳着脚讥讽:“韩王果然会养儿子,养出来的儿子打洞爬树样样都精通,这老鼠猴子都比不上。”

    韩长云趴在横梁的阴影中,满脸都是混不吝的笑:“那可不,鸡鸣狗盗,打洞爬树,各有各的用处,你看,我这要是不会爬树,不早就被你一剑捅死了。”

    谢良觌气的七窍生烟,掀起衣摆围在腰上,足尖轻点了一下,正要飞身上去,就听得黑衣人惨叫了一声。

    “啊,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黑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缕鲜血,脸色隐隐发黑。

    黑衣人似乎痛苦极了,挣扎的时候,盖着头的兜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张一半老迈一半年轻的姑娘脸庞。

    她抱着头在地上来回翻滚,滚得发髻散乱,喉咙里发出惨痛的呻吟声。

    谢良觌也顾不上去管装神弄鬼的韩长云了,冲到黑衣人,看到她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黑衣人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阵,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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