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阿慧出火坑。”

    韩长暮摆手:“兄台不必客气,某姓韩名久朝。”

    天刚蒙蒙亮,秋霜慢慢深重了,格外的寒冷。

    寒风里裹着粗粒的沙石,扑簌簌的打在身上,又冷又疼。

    等着进城的商队旅人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官道深处。

    赫连广博骑着骆驼,排在队伍中,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孟英坐在车头。

    车帘儿动了一下,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庞,正是孟岚:“广博,到肃州城了吗。”

    赫连广博回头爽朗笑道:“这就到了,等着进城呢。”

    孟英从没有来过肃州城,头一回看到茫茫漠野黄沙坷砾,甚是震撼,他心生向往,一瞬不瞬的望向前方:“赫连大哥,前头就是肃州城了吗。”

    赫连广博笑道:“是啊,进了城,得空你可以逛一逛去。”

    孟岚看着孟英和赫连广博,又想到下落不明的孟慧,心里又起了愁绪,轻声道:“广博,进了城,我们去哪落脚。”

    赫连广博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的。”

    说话的功夫,城门便打开了,戍军守在城门口,挨个查验路证文书。

    太阳爬出了云翳,红彤彤的光芒落在等待进城的队伍上,和队伍一起,缓慢的向前挪去。

    昨夜的一把火,几乎烧光了半个城西,那些原本就破败到摇摇欲坠的房舍,坍塌成了大片大片的白地。

    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成了流民,有些人在废墟上找了些能用的东西,搭起简陋的窝棚,勉强容身。

    等着官府来救济盖房,显然是不太切合实际的。

    有些人也想得开,房舍原本就要塌了,烧了就烧了,幸而地皮尚在。

    只要人没事儿,还有两只手可以干活帮工,早晚还能重新盖起一个家,盖得比原先的更要结实耐用才好。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滴水成冰的冬日里,窝棚显然是住不长久的,如此一来,离着废墟不远处的一大片房舍,就成了香饽饽,一夜之间被烧的房倒屋塌的百姓,纷纷在这里赁屋暂住。

    民风淳朴的肃州人,并没有借这个机会发财,赁屋的人多了,房资却没有涨,更有心善的,见这些人实在可怜,又身无长物,更是免了房资,让人白住,权当日行一善了。

    在此地赁屋的人家多了,从前赁屋的那几个人,反倒不那么起眼了。

    听着院里院外熙熙攘攘的动静,屋里的人都没出来看上一眼,赁屋的人不由的有些奇怪,打听起来。

    知道内情的四邻忙笑着解释:“这屋里住的是小两口,做朝食的,起早做生意的,这会儿怕是刚回来睡回笼觉呢。”

    赁屋的人家顿时手脚轻了许多,生怕闹出大的动静,惊动了人家。

    屋里的人并没有睡,只是听着外头的动静,没有出声罢了。

    三个壮汉躺在炕里头,年轻姑娘跪坐在炕上,十分利落的给他们清洗伤口,上金疮药,包扎。

    伤口血淋淋的翻着,金疮药撒上去,痛的壮汉冷汗直流,却咬紧了牙关,没有喊一声痛。

    料理干净后,年轻姑娘看着三个人,发愁道:“大哥,死了那么多弟兄,还让他们跑掉了,咱们怎么向少主交代啊,这件事儿,可是少主瞒着圣主做下的,回头查起来,圣主不会放过咱们的。”

    其中一个稍显清秀的壮汉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愁苦:“是啊,大哥,这事成了倒还好说,可偏偏没成,少主就算想保下咱们弟兄,也保不住了啊。”

    脸上斜着包了一圈儿细白棉布的壮汉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真他娘的邪性,哪来那么厉害的小娘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疼的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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