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趟过葫芦河。”

    韩长暮点头,没有过多的询问,就跟着赫连文渊,一路向北。

    姚杳追上韩长暮,压低了声音问道:“公子,为什么此行不能惊动戍军。”

    韩长暮双眸微眯,眸光阴冷,是姚杳从未见过的狠毒,他缓慢道:“阿杳,我们这一路上,遭了多少伏击,戍军中,并不完全值得信任。”一路同行至此,他的心神松了松,对姚杳莫名的推心置腹起来:“况且,饷银和布防图的丢失,必然有戍军和朝中勾结,所以,此行一定要隐秘,不能打草惊蛇,才有可能达到此行的目的。”

    想到在楼船上的遭遇的水贼,那吊在白马戍里的戍军,想到前几日差点被做成烧烤,姚杳就不寒而栗,忙不迭的点头。

    她打了个寒噤,低声道:“公子,楼船上,周家的护卫用的是夹弩,火攻时用的是石脂水,那夜刺客围攻胡店,用的也有夹弩和石脂水,这两样东西,可是军里才有的。”

    韩长暮也想过其中关窍,无非就是周家和军器监勾结,搞到了一批夹弩和石脂水,但那夜的刺客就来的蹊跷了,他们的行踪隐秘,这些刺客是如何知道的。

    这些刺客究应当与周家没有关系,若周家想要对他们下手,在船上岂不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又怎么会放任他们下了船,如同滴水入海,藏匿无形。

    他满心的不解和疑惑,只觉这事情千头万绪,就像暗地里还有另外一双手,与朝中无关,与军中也无关,这一双手推动着这些事情,一步步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他脸上不露分毫,平静的摇头:“先慢慢查着吧。”他突然转头看着姚杳,目光深沉:“不过阿杳,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总要跟我说一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姚杳习惯了韩长暮随时随地的逼问,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如常应对了,坦然的笑了笑:“公子别问了,我既然知道,自然有知道的门路,不说也有不说的难处,问了也是白问,何苦呢。”

    韩长暮挑眉一笑,不再多说,催马疾驰。

    姚杳却渐渐慢了下来,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若有所思。

    顾辰在后头看了二人许久,见韩长暮追着赫连文渊而去,他才催马上前,揣着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转手递给了姚杳,笑了笑。

    姚杳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老顾,你这个喝法,只怕还没进莫贺延碛呢,就把补给都喝完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渴死吧。”

    顾辰不以为意的笑道:“怕什么,前头不是葫芦河吗,补点水就是了。”

    姚杳抿嘴,话中有话:“老顾,你从前没来过这,怎么会知道舆图上都没有的一条河。”

    顾辰神情不变,漫不经心的笑了:“阿杳,你从前也没进过莫贺延碛,怎么知道要做那么奇怪的东西来御寒。”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哈哈的笑声震动云霄。

    哒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响亮,在这条早已废弃的荒凉小路上传的极远。

    夕阳的余晖慢慢暗淡下来,四下里起了冷冷的风,卷着黄土沙砾,将那点微弱的光弥漫的朦胧,像是染了蒙蒙灰尘。

    晚风吹过路边一丛丛的沙棘丛,黄土沙砾在细弱的叶片中滚动。

    黄沙迷人眼,暮色渐渐降临。

    一截古朴的矮墙渐渐在黄沙中显出模样,随着马蹄声逼近,那座城的轮廓露出端倪。

    灰突突的砖块和黄蒙蒙的土墙格外逼仄,墙角下一丛丛沙棘丛是这暗沉沉中唯一的亮色。

    方盘城里住的多半都是玉门关的戍军家眷,因为相互之间都格外熟识,盘查的反倒比别处松散的多,有外来人陡然进城,也惹眼至极。

    韩长暮一行人是打算隐藏行迹的,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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