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愣住了,迟疑不解道:“殿下,咱们在汉王身边没有人,兰溪这次能顺利的探进去,何不就此留下。”

    谢晦明摇头:“不必,本王不需要在皇兄身边安插人手,凡事问心无愧就好。”

    这个婢女跟了谢晦明许多年,对他也算有几分了解,可那种心深似海摸不透的感觉,还是时时提醒她,这的人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测的,她点头,细细道:“是,婢子这就去传信。”

    婢女刚走了疾步,谢晦明却叫住了她,凝神片刻:“皇兄怎么会突然买了这么多胡姬,最终留下的又都是那些人,让兰溪仔细去查,切莫让那些人中混进歹人,无端害了皇兄的性命。”

    婢女愣了一下,转瞬就明白了谢晦明的用意,轻声细语的应了声:“是,婢子会安排人在汉王府外盯着的,全力保护汉王殿下的安全。”

    谢晦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他不怕谢孟夏胡作非为,只怕他什么都不做,或是什么错事都不做,那才是最要命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般弱就被管事婆子给薅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茫茫然的去摸水桶。

    这府里的丫头欺生,昨天夜里,一屋子七八个丫头合起伙来,把般弱给撵到大通铺最外侧睡着,一整夜的风声在门外呜呜惨叫,她初来乍到的,又有些择床症,熬了半宿才睡着,好像刚刚睡了一小会儿,就被人薅起来干活了。

    般弱打着哈欠,困的眼泪鼻涕一起流,虽说当初住在楼里时,也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但心里只需要担心楼里什么时候会让她挂牌迎客,而不用像现在一样,吃不饱睡不好,还要想方设法的逃跑,她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提着水桶晃晃悠悠的走到井台旁。

    “般弱,你过来。”管事婆子在廊檐下大叫了一声。

    般弱吓得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到井里去,一下子便醒了神儿,回头道:“你吼什么吼,吓死我了。”

    管事婆子愣住了,从来没有粗使丫头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仔细端详般弱一番,她也没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一个耳朵,腾腾腾几步走过去,揪着她的耳朵骂道:“小丫头你是要翻天么,才来一天你就敢顶嘴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其实般弱说完那句话,也后悔了,她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一个最下等的粗使丫头,随时随地都可能没命,这样出言不逊,不是等着挨打呢么,她忙服软道:“我错了,我,我还没睡醒呢,我犯迷糊呢,您饶了吧,您看我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饶了我吧。”

    管事婆子这才松开手,凶狠道:“知道怕就行,去,把脸洗干净,头发梳整齐了,一会跟我走。”

    “诶,好。”般弱忙收拾利索,垂头耷脑的跟在管事婆子身后,七拐八弯的往外走,这下她可看清楚了内宅的模样,将走过的路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只不过这是内宅,要想逃出去,还得搞明白前厅的情况。

    谢孟夏披着猩红长衫,歪在床榻上,见何彩匆匆进来,他挑眉道:“来了。”

    何彩点头,兴奋的神采飞扬,险些就要手舞足蹈的跳起来了:“来了,公子,演起来。”

    谢孟夏噗的呛了一声,瞪着双眸骂了一句:“你小子,能正经点么。”

    何彩忙敛眉垂眸,束手而立,一本正经道:“来了,公子,开始罢。”

    般弱跟在管事婆子身后,七绕八绕的绕到了正厅门外。

    管事婆子冲着正厅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道:“侍奉更衣,会吧。”

    般弱怔了怔,楼里教过她一整套的琴棋书画,还教过她一整套的枕上风情,唯独就是没教怎么替人更衣,更衣,不就是换个衣裳么,没长手啊,自己不会换啊。

    管事婆子讥讽道:“怎么,连更衣都不会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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