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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长暮转着指尖的杯盏,神情凝重:“我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也是很惜命的,绝不会贸然去做毫无把握之事。”

    说完,他向后伸手。

    姚杳挑眉,把挂在墙上的弓取了下来,又递了一支羽箭过去。

    韩长暮拉了拉弓,伸手将箭尖儿折断,先将那折下来的箭尖儿扔了出去,又随意的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一丝轻微的风声过耳,随即便是重物落地。

    几人齐齐望去。

    用来悬挂舆图的绳子已经断成了两截儿,舆图掉了下来,却正好被折断的羽箭钉在了墙上。

    徐翔理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箭尖儿,眸光一紧,伸手攥紧了钉在墙上的羽箭,用力向外一拔。

    没有箭尖儿的羽箭,竟然深入墙壁一寸有余,在墙壁上留下个拇指大小的窟窿,碎屑落在了地上。

    徐翔理的脸色变了变,呵呵一笑:“看来韩兄弟的确是胸有成竹的。”

    韩长暮啜了口茶,像是开玩笑一般,轻轻而缓慢道:“相对于费脑子的领兵作战,还是不用动脑子的喊打喊杀更简单一些,更适合我。”

    祝荣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爽朗笑道:“韩兄弟太过谦了,韩兄弟这一身功夫,若是投军,必然早就在我与徐大哥之上了。”

    韩长暮客气的谦虚了几句。

    徐翔理和祝荣又笑呵呵的恭维了几句。

    姚杳站在后头,简直听不下去了。

    她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哟,掉了一地。

    虽说好听话谁都愿意听吧,可说的太过了,就有点膈应人了。

    说定了此事,韩长暮笑了笑,突然开口:“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出去送信,有些事情,还请徐戍官知无不言。”

    徐翔理愣了一下,心生不祥,但还是稳住心神,微笑问道:“哦,有什么事,韩兄弟尽管直说就是。”

    韩长暮凝神片刻,直白相问:“刚才我也看清楚了,突厥人足有一百五六,还动用了车弩,只是车弩外做了掩饰伪装,看不出究竟有多少驾,突厥人素来觊觎我朝边境,对烽燧驿站都做了详细的了解,应当是知道第五烽的底细的,这样一个只有三十名戍军的烽燧,究竟有何特殊之处,会引得突厥人这样不惜代价的围困,竟围了一整夜。”他微微一顿,望向徐翔理:“徐戍官,突厥人究竟在图谋什么,又是在忌惮什么,我想,你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吧。”

    几道诧异疑惑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住了徐翔理。

    徐翔理的眉心一跳,掩饰的微笑:“韩兄弟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韩长暮依旧慢条斯理的缓慢道:“徐戍官,你不说清楚此事,我们又如何知道突厥人的软肋在何处,又怎样才能突围而出,徐戍官,你纵然不畏死也不惜命,可你手下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戍军们,他们的命,就该被你视如草芥吗。”

    这一声诘问颇有些震耳发聩,敲得徐翔理有些头发蒙。

    他微微低下了头,镇定自若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丝破碎。

    他的确是不畏死的,因为他心无挂碍,无家无子无亲无朋。

    可他们却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的有幼子需要养育,有的有双亲需要奉养,他们每一个人都心有牵挂。

    马革裹尸是每个从军之人早就有的心理准备。

    但万里黄沙终须还,又有谁,不想活着呢。

    想到那些跟了他许多年的兵,他的心柔软了下来,终于摒弃了那些难以言说的隔阂,缓慢而郑重的开口:“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乎边境安稳,还请在座的守口如瓶。”

    韩长暮几人纷纷郑重其事的点头应是。

    徐翔理整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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