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陈氏都有无数个关于红蓼的问题,问王雨山。无非都是如何照顾红蓼的,见着陈氏很尽心,王雨山倒是喜欢。

    后来两家熟络了,陈氏还有几次问了些红蓼用于制酒上的问题。当时王雨山虽喝了酒,却还不至于醉到管不住自己嘴的程度。

    再后来,陈氏甚至问起,这红蓼是东家打哪找来的。虽是好奇打趣的话,可是在悦家做活的人都知道,不该问的,就得管好了嘴。

    王雨山当时只当陈氏好奇罢了。可今儿细想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再次嘱咐着自家媳妇道:“昵儿!以后,你还是少和那陈氏来往些。人家是个寡妇,不能坏了人家名声。”

    王燕昵却是有些不乐意了。自从来了小于村儿,她就在这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酒坊里又都是些汉子,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加之王雨山忙活起来的时候,回家来甚至都顾不上和她说句话,吃了饭倒头就睡。

    这好不容易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又叫她不要和别人走得太近!王燕昵心下难过起来,她也是个人,也是需要有人说说话的。

    “山子!早些时候,村里人背后说我那些话,我从没给你说过。可是,不说不等于不知道,那时候,若不是陈二姐姐常来开导。只怕是、只怕是我早就寻了短见了!陈二姐姐多好的一个人,不就是没看好那花儿嘛!你这就不喜人家上门了?”

    话还没说完,王燕昵就哭了起来,抹着泪,只觉得心里很憋曲。这悦礼村里的人虽多,可没一个能像陈二姐姐那样,真心对她好的。

    “昵儿,我知道你苦。以前是我做得不好,没照顾好你。你别难过了!一会儿大妮二妮回来,见你哭了,又该伤心了。以后啊,咱也有自己的孩儿了,看他们谁还敢在背后说啥!”

    一说孩子,王燕昵可算是抹干了泪珠子。可怨气却没减多少:“说起大妮和二妮,当初若不是陈二姐姐支了招,让我养着她们。咱自己的娃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呢!”

    “是是是!我没说陈氏不好!不过是让你提醒她,要将活计做好喽!人家挤破了头都想进悦家,她可别不晓得珍惜。”

    王雨山已只得换了种好听些的说法。心下也打定了主意,这些日子,要多去王家洼看看,免得那边剩下的红蓼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