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间,国亡了,家没了,亲人也惨死眼前。那样的痛,哪里是岁月能够抹平的。所以悦瑶就更没有资格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生活还要继续。

    仇恨这种东西,一旦种下,想要根除,太难了!正如当年的钰儿,薛家给他的屈辱,延续至今。哪怕那些始作俑者已经命丧九泉,不也依旧没能将钰儿心里那仇恨的种子拔除吗!

    悦瑶心里清楚,钰儿之所以做下自断后路的决定,那是想为自己当初造成的错负责。他以这种丝毫不顾忌安危的方式,保护她和灵儿,甚至整个悦家。

    这就是家人吧!也是悦瑶活了两世,方才体会到的温暖情感。

    带着嘴角的笑意,悦瑶做了一桌子的菜。有悦滋钰和悦滋灵喜爱的,更少不了南宫越喜爱的,甚至连楔云和苻晔喜爱的菜式,她没落下。

    至于今儿要请的正主嘛!他喜不喜欢这些菜式,就和悦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本来这顿饭嘛,意就不在吃啥。

    这边悦瑶才在堂屋里摆好一桌宴,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只是行至院门前时,嘈杂的脚步声没了,看样子,只进来了两三人。

    钰儿起身在堂屋前伏礼问安。六王爷依旧是一脸英朗之气,锦衣棱角分明,单手将之扶起。悦瑶等人随之起身,在看到六王爷身后跟着的人时,悦瑶弯起了嘴角。

    “真是闻人不如见面。我就说传言不可信嘛!瞧这悦夫人,肤容姣美,哪像那些市井说的,村野悍妇。”

    戚夫人亲昵的上前两步,扶着悦瑶的手腕。哪有那日在院门前,阴睨的狠劲。

    “传言,自是不可信的。”悦瑶一语双关,借以回礼,矮身脱开了戚夫人的手。

    将人引坐桌前,悦瑶拍着脑门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准备的酿酒都忘记拿上桌了。”转向门外,悦瑶喊道:“楔云!把酿酒拿来。”

    北遥本就等级制度鲜明,楔云苻晔这样以下人自称的,是不配与王爷这样身份尊贵之人同桌的。

    不久,楔云以茶盘端着酿酒而来。他埋着头,踩着细碎的步子,行至悦瑶身旁,抬头取酒的瞬间,楞住了……

    手间的木盘与酿酒一同脱手,摔在地上,咣当一声。

    “月、月榕!”楔云似如在梦中一般,呢喃出声。

    悦瑶颇有意味的挑着眉角,看向自己正对面的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