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见此一幕,隐藏在鬼面下的脸更黑了,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金印似乎是对方刻意丢出去的,仿佛也是为了宣泄心中郁闷的情绪,还有就是想要跟往日说声再见,他已经心存死志了,也放弃了。
看着现如今眼前这个堕落的主公,跟他当初追随对方时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判若两人,特别是经历了这两天的打击,被愁闷之事困扰,两鬓甚至已经有些斑白了,也不得不感慨一声,岁月不饶人。
然而这却并非是对方堕落的理由。
身为武士,本就应该一往无前,死而后已,不能被眼前的红粉骷髅,酒池肉林,磨灭了斗志。
对方现如今早就没了雄图大志,也只想着守着这么个一亩三分地,到老到死,或许等到内府统一了天下,他也会被封一个区长做做,那也是个不小的官。
但是身为对方的部将,他却非常的不服输,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只是不甘心对方就这么放弃了,在这里醉成烂泥。
“前线的队伍接连失利,敌人已经快要杀到眼前了,大人身为内府执政高层,不去想想该如何应对困境,竟然在这里醉生梦死?这又怎么可能想的出来破敌之策?”
忍无可忍,宫本茂盛怀揣着一窝子心头怒火,最终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而他这副以下犯上的逼人气势,也让席位上满脸笑容的大久宝盛庵僵住了。
手里端着酒杯,面沉如水的看着他,隐隐有些恼火,“你在教我做事?”
“大人,外面的武士为了守护住大人的城池,维护您的威严与地位,正拼死与敌人战斗,您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躲在这里饮酒作乐,这么做,难道还不让人寒心!?”
事到如今,宫本茂盛也顾不上冒犯不冒犯的了,咄咄逼人,直言不讳,“您当初的雄才伟略,雄图大志又去了哪里?难道只是立下了一些功劳,被封了一个管理国家的将军职位,就满足了么?”
“我当初跟随您,可不是为了贪图享乐的!!”
“那你想干什么!?”
啪的一声,酒杯摔在地上,伴随着蕴含怒火的声音,大久宝盛庵也有些怒了,伸手指着他,“若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过上好日子,你又是为了什么追随我?我又何时亏待过你?到了现在,不去想着为我分担忧愁,竟还以下犯上,来训斥你的主子?茂盛,你好大的官威啊!?”
“茂盛不敢。”
宫本茂盛脸色漆黑,硬着头皮,咬紧牙关道:“只因在下说的话,句句事实,也是为了我内府好,若是大人一意孤行,到了最后,除了一死,别无他途,但倘若大人奋起反抗,或可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可笑,可笑啊!”
听了他的话,大久宝盛庵却又不恼怒了,摇了摇头,就这么瘫坐在地上。
他目光出神的望着外面,呆滞的呢喃着,“这是一场早已有了预谋的计划,虽然我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是他们却是早早的就想好了部署计策,也根本不打算给我活路走。他们并非是针对我一人,而是在针对整个内府,哪怕是换作另一个人身居此位,也依旧会得到我这么一个下场……”
大久宝盛庵不是傻子,他早就已经摸清楚了苇名的套路。
但是摸清楚了套路,跟会不会中计,又能不能扛得住,那明显是两回事。
人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给你施加压力,把计谋摆在台面上,让你去接,他也都不一定能接的住。
只因一切都来得及太快,内府本部的支援不可能赶得到,苇名众带头冲锋的更是主帅兼七本枪之首,鬼庭刑部雅孝。
在他的长枪之下,铁蹄所过之处,无一人能生还。
现如今他手底下的人,走的走,跑的跑,除了前线依旧在被屠杀的内府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