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义打了个哈欠,边穿衣服边模模糊糊地说:“报完道带你去附近的寺庙烧个香吧。”

    烧香有没有用,林义不知道,但大体上应该是没用的。只不过求个心安,在心里上得到一些慰藉罢了。

    大清早的,前来报道的学生一点也不比昨日少,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两人由于离得近,准备工作又做的充分,一套流程下来,才十一点过。

    “我121栋三楼?”女人把自己的登记表展示给林义,然后又问:“你的呢?”

    “这么巧,也是三楼,就是不知道133栋是几人宿舍。”

    约好见面时间,吴芳芳两口子就陪着她去了女生宿舍。刀疤扛着新的被服跟在提着桶子衣架的林义后头。

    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林义停住看了刀疤右耳边的疤痕一眼,虽然不算狰狞,但到底还是留下了长长痕迹。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正在床头贴周慧敏的海报,旁边的磁带放音机播放的正是“流言”。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时,林义才发现对方还是个中分俊朗的小伙。

    另一个却在光着上半身正专心致志地看《白鹿原》。

    “你好,我叫李杰,本省人。”中分哥率先开口。

    而光身哥也不甘人后,抬头就是一口老乡音:“你好,我叫韩小伟,荷兰人,”

    两人都是高个子,176的林义都感觉比他们矮了半个头,心里不禁嘀咕:难道都是吃尿素长大的?

    打过招呼,林义也没管两人偷偷打量刀疤的眼神。心里还在失望呢,心心念的四人间怎么就变成了六人间。

    放下衣架桶子,不死心地连忙趴在窗口一看,更加失望了,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阳台。

    无奈之下,选了个靠门的床,铺好被子,满脸灰尘的林义问李杰澡堂在哪,后者还是个热心肠,放下外皮歌词纸就带着林义去了。

    半路上看到刀疤下楼后,李杰悄悄问:“混社会的?”

    林义看到他那跳脱的眼神,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我爸的警卫,打仗时留下的。”

    顿时,李杰满脸呆滞地看着林义,张着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鹅蛋,过了良久才稍微弯着腰:“你爸几杠几星啊?”

    看着李杰这副低姿态,林义都愕然了下,然后好笑地用京片子说:“还差一颗星到顶了。”

    “中、中将?”崴着手指头的李杰语气里全是惊吓。

    “怎么可能才中将,”林义鄙视一眼,全是不屑,端着个盆子走之前还伸了个手掌,一抓:“五星上将,”

    林义回到宿舍的时候,李杰正在和韩小伟吹牛皮,看到他进来就指着说:“看,准华盛顿的儿子回来了。”

    三人愉快聊着天的时候,突然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进来了,平头,脸上颧骨突出。一进来也没多看三人一眼,随机就趴在一张空桌上埋头痛哭。

    那个伤心巴巴的劲儿,抑扬顿挫的声音把林义三人是弄得一阵一阵的。

    李杰是个能说会道的,活跃了一番气氛后,总算把情况弄明白了。

    晃停是粤省乡下的,他们父子抵达流花客运站后转中巴车前往中大。

    晁停还记得那辆中巴车装有墨色玻璃。没想到父子俩刚上车,车门便立即紧闭,随后就看见几个戴墨镜的男子拿把刀边吸烟边抖腿。对方呵斥着“交包交钱不杀”,晁停父子这才意识到这是辆黑车。

    “你们都是第一次出门?”韩小伟觉得这不可思议。

    韩小伟因为家境贫寒,这次是和村里几个南下打工的老乡一起,憋着股劲儿从驻马店走到羊城的。一路上,怕多花钱的几人都是优先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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