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脸上的泪水,经过这事,此刻已然没了睡意,也许今夜也难眠了。抬头望天,看着那轮冷月,若说方才之事有谁看到了,那就只有那轮冷月了。
可惜冷月无情,不懂人事,又岂会有悲天悯人情怀。
望着冷月,狗娃想起了曾经与菜花的种种,寒风凛冽的日子一起乞讨,断桥檐下携手依偎取暖,街头巷尾并肩承受欺凌,那些忍饥挨饿,风餐露宿的画面在狗娃脑中不停闪现着。
却不料前日打算一起追求幸福的两人,此刻已是天人永隔。
微风袭来,狗娃感到丝丝凉意,便找了几把茅草盖在菜花身上,微笑着柔声说:“希望你下辈子不再如现在这般忍寒受冻。”
对于这些乞丐来说,或许这几把茅草就已经是最温暖的被褥了。
……
白云苍狗,人世间一切都难以预料的。白昼过得快,夜晚何尝不是?
清晨,光明驱散黑暗。
林弈醒来,看了一下手机的消息,眼神平静。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柳思琪,不管其他,起身去将柳思琪拍醒,交代了事情:“你一会儿去凤衙,把委托的事解决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说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柳思琪则是睡意朦胧着忽然听到突如其来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听到林弈关门的声音才恍然惊醒。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林弈来到了凤城西南角的那个茅草屋里,见到了狗娃,他正好奇为何狗娃今日竟然不出去行乞之时,也发觉了狗娃的异样。
今日的狗娃,似乎比往日要寡言少语许多,视其神情又颇有伤怀。林弈眉头一皱,便觉得不对劲,当下便问:“怎么了?”
狗娃似是一直强忍着痛哭,此刻又被林弈这话刺激到,一时间便“呜呜”哭了出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奔涌。
林弈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但也不着急,待狗娃缓缓平息哭声后,静静等待着狗娃的话。
只听狗娃缓缓地说:“花儿……花儿她……她死了!”
林弈闻言心中一震,顿时如遭雷击般,不过很快便转为了愤怒,眼中更是莫名散发出一股强烈杀意,犹如恶魔般的眼神似乎再度觉醒,无形气势自周身溢散开来,周身阵阵风不觉吹拂了起来。
狗娃也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有如此大变化,身心顿觉丝丝寒意侵袭而来,那时不时的哽咽声也彻底平息了,眼中多了一丝恐惧,但随即想到这杀意并不是针对自己,于是又兀自继续哽咽着。
片刻后才听林弈冷然说:“她在哪?”
狗娃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则指向茅草屋更深处,林弈寻着他所指方向缓步走去,此时的脚步是那般沉重,而越是接近那个角落,林弈的愤怒就越难以掩盖。
待看清角落里的面貌时,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伸手摸着菜花的手,此时她的手已经彻底冰冷了,之后缓慢放下了菜花的手。
随后猛然回头看向狗娃,狗娃忽然看见了那双眼神,似乎这眼神的主人才从尸山血海里出来一般,令人寒颤自起,惧意横生。一时竟是被吓得脚步踉跄后退,竟然摔在了地上。
林弈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便收起了杀意,重新恢复到那个平静无波的样子。待见狗娃已经重新爬起来才出声问:“谁干的?”
狗娃带着偶尔的啜泣之声说:“那个拿着特别手杖的人!”
此刻林弈尽管内心愤怒,但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地问:“是他亲自动手的?”
“嗯!”
林弈思索片刻才说:“你现在想干嘛?”
狗娃轻呼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想找个好地方把花儿安葬了,花儿生前曾说过,我们自小无家,天涯便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