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几声，“虽然这点日子陛下都是不清晰的，但是他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是正常的。”
柳玄柯看着柳玄清，不由得了露出一个笑来，“陛下……”
柳玄清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眉宇间的英气却是难以掩饰的，双眸已经恢复了清明，透露出难得的精光。
他的声音似乎也比之前的更大清脆动听了一些，“玄珂，朕明明说过要你做一个逍遥王爷的，可是眼下只有你了。”
柳玄柯苦笑一声，“是啊，皇兄，这可是你欠我的……”
两人不仅仅是君臣，骨子里更是亲人，颜九九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皇室之中有这样的情谊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柳玄清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君如珩，“国师，今日起柳玄柯便是乐清国的摄政王，而你要作为辅政王要在一旁悉心指导才是。”
君如珩本来打算拒绝的，颜九九连忙说道：“陛下，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国师大人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到颜九九，柳玄清轻轻一笑，“小九姑娘，你更是乐清国的一大恩人，等此事一过，玄珂不会亏待你的。”
这样的话颜九九不知道自己听了多少次了，她只是轻轻一笑，没有继续接话。
随即柳玄清拉住柳玄柯的手，显得有些语重心长，“朕膝下无子，便立如笙为皇，玄珂，我知道你无心政事……”
“皇兄。”
柳玄柯打断柳玄清道：“臣弟知道皇兄要说些什么，这时臣弟的选择，臣弟心甘情愿。”
这种时候颜九九总想着是要将柳如笙唤回来的，但是却又不敢想，以后自己的生父回来了，可是转眼间又要离开了。
这才是最残酷的吧？
“瞳儿毕竟是乐清国的公主，今日发生的事烂在心中即可……”
看着柳玄清的模样，又看了看白难生和柳玄柯，颜九九轻轻拉住了君如珩的手，“走吧。”
两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殿外已经是明月高照了，夜晚的风总是带着淡淡的寒意。
白日里殿外躺着的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现在还是可以看见一丝丝的血迹。
君如珩淡淡的说道：“乐清国的事你想怎么做？”
颜九九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乐清国的事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柳玄柯想怎么做才是……”
其实她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的，之前明亦卿就是因为看不惯所谓的天道这才退隐到了竹园，不愿意再入世。
自己现在似乎也是有些理解了的，你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会死掉，眼前的地方会怎么样的血流成河。
自己明明是有能力可以改变发生的一切，但是因为所谓的天道，你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与自己熟识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失去亲人的孩子在血污里哀嚎惨叫，看着尸横遍野……
倘若天道真的是这样的人，又有几个人可以承受得住？
“我绝对是最失败的神明……”
颜九九喃喃自语着，倘若自己真的称得上是神的话，为什么还会因为凡人的东西而感到苦恼？
现在自己的模样和一般人又有什么区别？自以为自己已经超脱出世，其实自己从未入世。
正在发呆的时候，颜九九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君如珩的身形似乎是有些不稳，她连忙回过神来稳住君如珩的身子。
“你怎么了？！”
君如珩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有些惨白，他懒懒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抱住颜九九，似乎已经很是疲倦了。
“小九，我好累，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