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啊好啊。”罗潭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妙:“小表妹你最好了!”她以为沈妙是为了她才故意这般说的,心中对沈妙感激不已。
沈妙抬眼看向店小二:“秦国和凉朝的人已经到了么?”
小二从一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位年纪看起来最小的姑娘,总觉得她坐在那里,连椅子都变得金灿灿的了。听闻沈妙问话,立刻就恭敬答道:“是的。明齐朝贡就在几日后,秦国和大凉都派了人来道贺,如今这些人都安排在衍庆巷里的府邸住着。”
“秦国和大凉派了哪些人来?”沈妙问。
小二挠了挠头:“秦国是太子殿下和明安公主,大凉是永乐帝的胞弟睿王殿下。”
沈妙垂眸,道:“多谢。”
待那小二走后,罗凌问:“表妹对秦国和大凉来的人可有什么想法?”
沈妙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稀奇罢了。”
罗潭笑眯眯道:“不管怎么样,明日咱们到了定京城,就能好好地瞧瞧热闹了。”
定京城的宫里,皇帝的寝宫内,浓重的药味弥漫着整个寝宫,香炉里点着的熏香更让人自心底感到一种沉郁。
龙床之上,文惠帝半阖着双眼倚在榻上,身边的宫装丽人动作温柔,正在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喂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董淑妃。
她喂得极为耐心而小心,文惠帝每次只能吃一小勺,她便一小勺一小勺的吹冷了,自己试过不烫,才慢慢的喂到文惠帝嘴里。一边喂还一边轻轻的拍着文惠帝的背,让他呼吸的更为梳顺。
好容易一弯腰喂完,董淑妃从一边的搪瓷碗里挑出一枚糖渍果子塞到文惠帝嘴里。文惠帝皱了皱眉,待咽了下去,将嘴里的最后一丝儿苦味褪去后,才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陛下不怕苦,是臣妾怕陛下怕苦,”董淑妃温柔笑道:“陛下就看在臣妾的面上,吃一点儿这果子吧。”
文惠帝被她逗笑了,眼中柔和几分,道:“这宫里,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意。”
两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文惠帝再如何龙精虎猛,终究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多比他更年轻更强壮,野心更大的儿子。内外情势都危急,他老了许多,身子也渐渐变得多病。
太子的病情也岌岌可危,太子一派倒是渐渐不敌,周王静王来势汹汹,轩王离王虎视眈眈,连带着文惠帝看后宫中的女人也是十分厌烦,在这个时候,与世无争的董淑妃和定王傅修宜就入了他的眼。
帝王最放心的,便是这样没有野心的儿子和女人。文惠帝生病的时候,最爱召见的也是董淑妃来伺候他。而在这样的圣眷之下,董淑妃仍就如平日一般谨小慎微,更不会主动与文惠帝说定王的事情,文惠帝就更满意了。偶尔也会与董淑妃谈论些朝堂上不顺心的事。
“朝贡就要开始了。”文惠帝叹了口气:“传信的人说,沈信就在这几日回京。朕两年前将他逐出去,只怕他心中还有怨气。若非情势紧急,朕绝不会引狼入室的。”
“陛下,”董淑妃笑道:“沈将军是您的臣子,自然是要为您做事,您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陛下何苦折磨自己?”
“臣子?”文惠帝冷笑一声:“这臣子比朕的声威还要大,朕怎么相信他想当个臣子。当初的谢鼎亦如是,不过他失了儿子,如今谢家倒是不堪一击,朕也懒得赶尽杀绝。这沈家,朝贡一过,还是……朕总觉得不安心。”
董淑妃不再说话了,在这个时候,她若是说话,便有后宫干政的可能。因此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摆弄着那搪瓷碗。
董淑妃的淑芳宫里,此刻也正站着一人。那人华服高冠,生的冷峻风华,正是傅修宜。比起两年前,他越发显得稳重成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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