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去世,在多年前曾娶一妻章氏,而这章氏却是枉死的。林宁的超度名单中就有她,再看章氏所在地,那其中赫然标列了个“红名”,还有数个未记名的无名鬼:

    “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

    汲县有一大户人家有一偌大别野,因为白天见鬼,家人相继死去,主人哪里敢再住下去,便将这一别野贱价卖掉。

    知情者没有敢买的,哪怕价格实在是低。

    偏有一个姓戚的不信邪,加上贪图价廉,便将别野买了下来。

    此宅院占地颇广,因搁置没人打理,东院的楼亭中野草都有膝高,看起来很是荒废,不过这姓戚的戚六郎上上下下没多少人,也不在意这东院荒不荒废。待到搬进来,家中上下每到夜里都惊恐不安,被有鬼的传言吓得都不好安睡,结果两个月后,便死了一个婢女。

    没多久,戚六郎的妻子韩氏去了一趟东院,回来后就生了病,没几天就消香玉损了。

    这俨然是证实了这是个鬼宅的说法,其他仆从都劝说戚六郎搬走,偏偏戚六郎自认有胆量,愣是不听,仆从们再三劝说,戚六郎更是不胜其烦,将他们打发后,自己搬了被褥去了东院的荒阁。

    仆从们很惜命,奈何卖身契还在戚家,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但不敢再在大院内住下,便在大院外搭了草棚子,又那忠心的每日还是会来送三餐的。

    先是听到了荒阁中有陌生女子的调笑声,后来竟是听到了已下葬的夫人韩氏的声音。

    那声音真真切切的,叫忠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大院。

    好在还是能听到戚六郎的声音的,且听他的声音毫无妨碍,一日三餐都是照常用的,此外他还叫来忠仆说,因地府垂怜他对韩氏的一往情深,故而叫韩氏返回家中,和他再续前缘,日后他们就当夫人仍在便是。

    忠仆:“…………”这哪里能一样?

    忠仆不敢怒也不敢言,想奉劝下戚六郎人鬼殊途都不好,只能暗暗祈求戚六郎早日回心转意。后几日戚六郎又叫忠仆买来不少冥币,有百万计,神情看起来颇为放松,叫忠仆不明所以。

    这日清晨忠仆正长吁短叹,忽然感到阴风阵阵,激得他打了个冷战不说,还无意识间就腿脚发软,联想到这鬼宅还有宅子中的鬼,忠仆哪怕没有正面遭遇过鬼,这时候他也认为他这是遇着鬼了。

    忠仆都不敢左顾右盼,拔出腿脚来往草棚子那边跑。

    隐隐约约间忠仆还听到了好似指甲硬生生刮过铁板的声音,吓得他脸色煞白,想嚎叫却又仿佛有一团布塞在他的喉咙间,使得他只能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忠仆:“!!”

    宅院内,“艺高人胆大”的戚六郎还在和已成鬼的妻子交颈而眠。迷迷糊糊间,妻子韩氏瑟缩发抖起来,不等她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外面鬼哭狼嚎,韩氏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顾不得戚六郎,韩氏便往外奔,想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得这宅院中的一老鬼,被不知哪儿来的几个恶鬼抓住四肢,接着他们便狠狠撕咬起那老鬼,直硬生生地将那老鬼啃咬殆尽。

    韩氏:“!!”

    戚六郎也惊醒起来,刚要问发生了什么,韩氏便哆哆嗦嗦地堵住他的嘴,惶恐不安道:“我们去寻章娘子。”

    韩氏能够和戚六郎重聚,多亏了章氏,不想等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章氏的住所,章氏脸色灰败。

    韩氏不禁道:“章家阿姊,那些个恶鬼——”

    章氏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屋外传来刀锋划过地砖的粗粝声,她登时变得更为恐惧起来,在恐惧下还有一层深深的恨意。

    “阿端,为夫来了,还不出来迎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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