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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在左方千步许外流过,浩然壮观,天津桥雄跨其上,接通这条宽达百步,长逾八里的洛阳第一大街。

    寇仲极目望去,不免生出了豪情万丈。

    此时天津桥上一个人影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那人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衫,眼下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俯眺清流,从容自若,有着说不出的闲适飘逸。

    当寇仲三人看过去时,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让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中,分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即使是见过婠婠的寇仲和徐子陵,在一刻也狂涌出惊艳之感。

    那种美让他们不但斗志全消,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呆立当场,愣愣地看着她。

    那人先开了口:“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和三位相见。”

    正是师妃暄。

    跋锋寒首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师姑娘仙架亲临,为的自是和氏璧的事,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做?”

    师妃暄樱唇轻启道:“妃暄离斋之后,从未与人动手,但今晚却可能为了三个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你们想听吗?”

    寇仲他们仨却只能想到一个,只好请师妃暄解释清楚。

    师妃暄冷然道:“这其中一个原因,是你们三位引起了妃暄的警惕之心,自你们踏入洛阳那一刻,就将整个东都的平衡打破,只此一点,已教人不敢对你们轻忽。”

    师妃暄说着玉容上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妃暄又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负师门之托。”

    寇仲心中一寒,“那不知师仙子要如何对付我们呢?”

    师妃暄的目光定在寇仲脸上:“寇兄若肯立即把和氏璧交出来,又或从此退出江湖,我们间一切瓜葛便可一笔勾销,此后各不相干。”

    寇仲愣了愣,旋即就意识到其中的玄机,那就是师妃暄说的好像他不用交出和氏璧,只退出江湖便可。这是不是意味着师妃暄已知道了和氏璧的下场?

    而在寇仲沉思时,师妃暄又劝说跋锋寒离开中原,在被跋锋寒拒绝后,她又看向了徐子陵,表示愿意试一试徐子陵的长生功。

    三人都没想到她挑中了徐子陵。

    跋锋寒仰天笑道:“有谁比我更想见识师姑娘的剑法?跋某请先赐教。”

    这时了空大师却出现了,他愿意代师妃暄出战跋锋寒。

    叫大家惊讶的是,了空大师从前从不开口说话,如今破了闭口禅。

    师妃暄叹道:“这便是妃暄不得不动手的第三个理由。只为大师因和氏璧的失窃,自毁了修行多年的闭口禅,使妃暄更觉罪孽深重,只好破例出手了。”

    寇仲皱眉道:“是否即使和氏璧不是我们盗的,今夜的一战仍是无法避免的?”

    师妃暄正欲说什么,却只樱唇轻启后又阖上,朝着洛水河上望去。

    其余人刚开始还有点奇怪,随后跟着她看过去后,发现洛水上有一叶轻舟泛来,师妃暄罕见地愣了愣,稍后才恢复了从容优雅道:“宋兄好雅兴。”

    那叶轻舟上只有一个人,连船桨都没有,却是如疾驰的箭矢般从洛水上驶来,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来,却不曾多泛起多少水花。

    光是这一手,足见轻舟上人内功了得,舟上人朝他们挥了挥手,最终明澈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师妃暄身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