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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倏然一静,只余劈哩叭啦算盘脆声,台中掌柜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只平平淡淡开口道了句,“每每花落障气最毒,花落中旬稍微减淡,大抵要等数十日有余。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闯林,莫要劝旁人一道冒险,妄害了人命来日都是要算到自己身上。”
大汉有些拉不下脸,打了响亮的酒嗝,满脸不屑,“胆小怕事,这般迷障也值得怕。”
一旁的人听不进耳皆较真道:“你若不胆小便自去试试,就不信你敢!”
大汉闻言如何还下得了台,同桌之人皆不相识,一时竟无人给递台阶下,一全是闹着让他闯林的声音。
堂中唯有白骨秦质一行人不参与其中。
大汉半点受不得激,猛地站起身提了大刀就往外行去,“老子就闯给你们这群孬货看看!”
堂中人皆一拥而出,或观望,或好奇,或居心叵测拿人试路。
白骨放下箸筷,起身跟在人群后头,打算看看这林中的水究竟有多深,鬼十七忙跟上。
简臻和邱蝉子自然不会管这些,这一行又不是他们主领。
众人跟着大汉身后几步远,林中一片浓雾慢慢溢出林,大汉酒意上头,半点不怕,平生了上战场的架势,头也不回就进了林子。
众人目送大汉进林,徘徊在林外观望,日头高起,林里林外皆一片寂静,半个时辰过去,那大汉进去后不曾再出来,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是不曾进去过人。
白骨站在树下看着远处林中,片刻后转身往回走,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十有八九已经没气了。
没走几步便瞧见远处树下站着的人,正静静看着前头林中,感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抬眼看来,眉眼入画,深远清澈,一眼看来轻易便能进人心里。
白骨视线微微下移,扫了眼他一身衣着又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眼神淡漠,面色寡然,抬手随意理了理本就一丝不乱的额发。
秦质视线不变,看着他的手指慢慢拂过额发,这个动作似曾相识,看到的第一眼,脑中的第一感觉便是做过这个动作的人可以得而用之。
而这人他只见过一次,那日茶棚也确定不曾见过他这般,那么这如出一辙的动作便是在别处见过……
他微垂眼睫,略一思索,又抬眸细细看了眼白骨的身形高度,一寸寸如同抽丝剥茧,片刻之间,脑中已过千人形容样貌,然而没有一个对得上号。
这感觉让白骨很不舒服,前面人虽然如沐春风般,可她就是不喜,这眼神就像那年阵中傀儡一般,无一处不透危险。
她微微敛眉,收回视线便提步离开了,现下邱蝉子已然是一个威胁,她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再耗在花瓶身上,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为好。
这处却有古怪,白日燥热难挨,晚间却又寒风刺骨,温度变化极大。
那个醉酒大汉再也没有出来,众人皆猜想他已经走出林中去了外域,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再闯林,皆在客栈住下,安安分分等着林中鬼花落下。
然白骨一行人是不可能等,他们显然比这林子还要可怕,本身就是恐怖的递造者,害怕二字的滋味也从未尝试过,平生了一种独孤求败的荒凉感。
外头的月色渐浓,白骨坐在屋顶打坐,她这门武功需要月亮,月亮越大,她练功的时候就越发事半功倍,所以三更半夜是她练武的最佳时机。
等照够了月光,白骨慢慢收功,睁开了眼却见院里站着一个人,身姿硕长,正抬头看着她,身边罕见没有跟着人,见她睁眼便微微一笑,在月色下极晃人眼。
花瓶作为固定位置的观赏物,会走动显然有点碍人眼。
白骨面无表情,站起身轻身一跃,白衣如莲花片片叠绽,一下从屋顶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