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在雨夜中绕了大半夜才回到府中,翻墙进院发现院中屋里一片黑漆漆的,深夜又下着大雨,府中的人自然都睡下了,秦质想必还未回来,太子一死他必然有许多事需要善后。
白骨冒着雨上前几步推开了屋门,正准备迈步却见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只静静看着这一处,似乎再等什么,黑夜之中满身的孤寂挥之不去。
秦质听见推门声,慢慢抬眼看来,视线慢慢变为实质落在她身上,却依旧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她,也不开口提刚头的事。
白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风吹来便是一阵刺骨的冷意,却依旧站在门口。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片刻后,秦质才开口道了句,“去洗漱罢。”他起身取了火折子,将屋里烛火点起,映着他的眉眼温润好看,玉容皙白似美玉,衣冠未卸依旧清冷公子的好做派。
屋里一盏接一盏灯亮起,黑暗的屋子慢慢敞亮起来,寒冷孤寂也慢慢退散了去,院里的婆子丫鬟连忙进屋里来给她打热水、取衣裳,忙忙碌碌倒没让她有冷的机会。
白骨洗漱过后,屋里便只剩下她和秦质两个人,他已然脱去了衣冠,只着一身就寝时的白色里衣,见她出来也没说什么。
又一阵无声沉默,白骨擦着头发,垂眼一瘸一拐地往床榻那处走去,待到了榻旁,她随意擦了几下头发便将净布放到了一旁,爬上床榻准备盖被子睡觉。
秦质忽而起身走近,伸手握住她的腿往回一拉,她整个人连带身下的被子都被他一道拉了过去,一时神情怔忪,疑惑的眼儿颇有几分呆愣。
秦质一声不吭地拉住她的腿拖回来,蹲下身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倒了些许药酒在手上往她红肿的脚踝上一抹,开始轻轻揉按。
白骨只觉脚踝处一凉,便转身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她刚头在雨中晃了大半夜,现下确实红肿得不成样子。
秦质的手劲很大,现下加重了力道就一片生疼,她忍不住回缩脚,却被他按着不能动弹,一时也只能忍着。
倾盆大雨被隔在屋外,只余哗啦啦的磅礴雨声,显得屋里极为宁静,屋里灯火越发温暖,衬得秦质的面容也越发柔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一样。
白骨一眼不错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喜欢他,她明明清楚地知道现下这样的局面,她最后极有可能如同邱蝉子说得那样死在他的手里,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孤注一掷……
她可以不要厂公的位置,甚至可以将自己保护了这么多的性命当成赌注,压在这毫无指望的结局上……如同鬼迷了心窍一般。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