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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近距离的对视,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一次,没有暧昧,没有情迷,有的只是冰冷。四周静得可怕,马车轮子辘辘发出回音,使长街显得格外空荡,偶尔行过酒肆,撩起招客的灯笼摇摇晃晃,便于车内晃出一线暗红的光。
落在他的眉心时,无端就成了一抹嗜血的红。
仿佛被那血色刺痛,赵昔微别开眼,可在这安静昏暗的车厢内,他身上的气息那么明显,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不言不语,沉沉地逼近她。
赵昔微一动也不敢动,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样,不,准确的说,是被冰山冻住了。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全都凝结成霜,一瞬不瞬地对着他。
李玄夜冷冷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向下探入裙裾。
赵昔微眉间一蹙,她脸上有明显的抗拒,但却没有叫喊也没有推开,只僵着身子,任由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腿。
肌肤上传来他指腹的温度,微凉,如枝头的新雪,他动作极慢,一寸一寸,每向下滑落一点,她的身子也就冷了一点。
赵昔微偏过头,望着车窗外,黑夜将尽,群山如墨,在她面前一层层淡淡挥开,呈现一片似真似幻的朦胧。
直到——
脚上一痛。
僵硬地转过头,便见脚踝被他圈紧,牢牢捏在手中,他俯身看着她,冷冽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杀机。
一声轻笑,他手上一动,去脱她的鞋。
赵昔微抿紧了唇。
他动作一顿,挑眉看着她。
赵昔微眸光一黯,难为他动手之前还给她求饶的机会,但她怎么求饶呢?
她把这么重要的证据藏在身上,怎么也不肯告诉他,出事了还是他摆平的,她还怎么求饶呢?
他并没有给她太多拒绝的时间。
不过一垂眼的功夫,手指捏着她的鞋底,轻轻一取。
“啪嗒”
鞋子落地,上面缀着的珍珠摔在车厢的木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与之应声而落的,还有那只锦囊——那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躲过了三次搜查的锦囊,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穿的是十二幅的绿罗裙,裙摆散开如盛开的荷叶,那只大红色的锦囊,正静静地躺在裙摆上。
绿衬红,好不刺眼。
而比这更刺眼的,是他眯起的眸子,那眸光宛如尖锐的箭,准确无误地刺穿她的伪装。
他唇角微微一勾,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她主动交代所有。
空气中流动着无声的杀气。
赵昔微望着他,没有惊呼,也没有挣扎,以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
与他脱鞋子的动作相比,他接下来的动作极为缓慢。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捡起那只锦囊,然后慢条斯理地抽开绳结,再保持这样的速度,将里面装着的东西缓缓取出,然后——
丢了过来。
赵昔微望着他,既没有避开,也没有去接,任由那张血书落在了胸前。
她是那么的平静,可心底却涌出一抹淡淡的悲怆。
为自己,也为他。
他们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们之间,有过欢笑、甜蜜、吵闹、分离,决裂,但她一直在尽力保持不要变成仇恨。
可现在这一刻,还是来了。
对视半晌,他忽然朝她伸出手:“起来吧。”
赵昔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