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是没有哭,当夜就穿戴整齐,顶着皇后的冠冕,一直坐到了天亮。然后,她就出现在朝堂之上,郑重其事的请求皇帝,发下海捕公文,行文北方各州县,追捕圆融国师。朝堂一片大哗。

    皇帝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但他却鬼使神差,竟没有答应。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从那日,他不敢去后宫居住,皇帝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后,还有苗妃。

    但皇帝终究,还是派遣了皇城司,秘密追踪圆融国师,营救二皇子。只是十多天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陈景元,虽说当夜就追了出去,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赵允让很干脆的死了,死有余辜。汝南王府已经被查抄,偏偏少了两人,赵宗咏和赵宗实不见了。皇城司翻遍了东京城,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这兄弟俩,想必早已逃出了东京。

    这件谋逆案,皇帝赵祯期待了很久。他知道赵允让的野心,只等着赵允让图穷匕见。只是没想到,开始的这么暴烈。依然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干脆。

    真正让他头疼的,却是辽国使者。辽国使者已经进京,但皇帝一直拒绝和他们见面。政事堂想尽办法,拖延着递交国书的日子。只是再拖延,终要面对,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吗?

    想到此,皇帝赵祯头疼欲裂。西北,西北,所有人都在等着西北的消息。只要有好消息传来,面对辽国使者,朝堂就能硬气一点。偏偏这么多天过去,除了坏消息,其他没有一点消息。

    丰州丢了,野利荣旺卷土重来。麟州、府州之间的寨堡,被他一一拔除,麟、府隔绝,各自都成了孤城。方圆数百里地域,任由西夏军马践踏。

    渭州更惨,从定川寨直至渭州城下,六百里山河变色,百姓遭受荼毒。定川寨一战死伤两万多人,吓坏了大宋守军。

    如今沿路各个寨堡,只敢据堡以守,不敢出堡应战。眼睁睁看着元昊大军,烧杀抢掠,长驱直进,无人敢挡。

    “什么时辰了?”皇帝问道。

    “回官家,寅时刚过,可要起了?”何正轻声回道。

    “嗯。”皇帝发出了一个声音。何正开始招呼人,立时就有等候的宫人,托着洗漱的用具过来。这个点就要起床了,等下就要上朝。

    “皇城司有何消息?”皇帝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昨夜丑时,陈道长回来了。见官家睡下了,就没有打扰。”何正躬身说道。

    “还有何事?”皇帝又问道。

    何正眼皮跳了跳,皇帝有些反常啊。往常听到陈景元的消息,可不是这个反应,总要问几声的。今天怎么就跳过了呢?

    皇帝问话,他可不敢耽搁。心念只是一转,赶紧说道,“昨日,国舅曹佾又派了一拨儿人,往北面去了,这已是第五拨儿了。”

    “都五拨儿了,倒是肯下功夫。”皇帝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曹佾派人,自然是去寻找皇子。不管能不能找到,这个事儿做的,倒是让皇帝满意。

    “可有最兴来的消息?”皇帝问道。

    “已经派出了大队人马,向西向北严密查找。现下,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何正的腰弯的更低,头都快碰地上了。皇子被掳走,皇城司毫无作为。皇帝要怪罪的话,他第一个吃罪。

    “把那些江湖高手,都派出去。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宋皇子,落在辽国的手里。”皇帝拍了一下桌案,沉声说道。

    “小的遵旨。”何正低头应道。

    忽的,一阵冷风从门口刮过来,何正打了一个冷颤。慌忙跑过去,把门又关住。天空已经放亮,几点碎粒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地上已经薄薄的落了一层,泛着青幽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