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去请你彪叔到书房来。”种诂说道。
“好。”于飞答应一声,立刻飞奔去找石彪子。他能感觉到,种诂和往日不同,身上似乎多了肃杀之气。于飞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师傅觉到了危险。
的确是有事发生,而且和种诂有关。今日军议未结束,就收到清涧城急报。距离清涧城八十里,有一处寨堡,乃是清涧城前哨。今日上午,被西夏军攻陷。
寨堡燃起了狼烟,但清涧城守将,却不敢出城救援,担心中了敌人埋伏。这处寨堡的守将,正是种诊。种诊没有返回清涧城,如今一营人马下落不明。
种诂对弟弟有信心,并不担心他有事。那个家伙,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一眨眼,就是一个鬼点子。西夏军兵攻击寨堡,想必种诊不会死守。手里就一营人马,怎么守?
定是躲在某处,伺机骚扰西夏后路。想到此,种诂心里略略轻松,西夏人制不住种诊,该是他让西夏人头疼才对。
种诂真正忧虑的,是清涧城。
如今,清涧城的指挥权,并不在种家军。去年,京城禁军更戍,捧日军一支三千人具装铁骑,进驻了清涧城。捧日军副都指挥使李奕,兼知清涧城,接替了指挥权。
李奕进了清涧城,原先驻守的种家军,立刻大受排挤。种家一系将官,多被寻了由头,撵去寨堡戍守。就连种诊,也无能幸免。现在的清涧城,李奕独大,说一不二。
轮戍寨堡本是应当,倒也说不出错处。但如今敌兵压境、寨堡燃起狼烟,清涧城竟按兵不动,这就让人分外气愤了。
此时,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种诂脸上没了笑容。种诊的事,他得瞒着,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知道后,定是日夜担心,再病倒了那才麻烦。
“大郎。”石彪子唤了一声,推门进来。
石彪子满脸都是笑模样,进的门来,啥话没说,先是呵呵一阵傻笑。邹七姐缠绵病榻,可是时日长久。看了无数的郎中,也不见好,总是病恹恹的。
这一次不一样,自被于飞救治过来,面色红润,气力大增,眼看着人就精神起来。今日午后,邹七姐竟下了床,自己走到院中。幸亏石彪子发现,又给强抱了回去。
老郎中说了,还要调养些时日,才能沉疴尽去。此时,却是万万受不得风寒。再引发病变,石彪子可真要哭了。不过,老郎中也说了,七姐得天造化,气血强人数倍。他行医几十载,从未见过。
“嫂夫人的病况,可好些了?”种诂问道。
“好的很,简直太好了。”石彪子很兴奋。“多亏了昆哥儿啊,他可是我石家的大恩人。正要谢过大郎。”说着,石彪子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嘭嘭的磕头。
“快起来。”种诂紧跨一步,一把扶住石彪子,用力拽了起来。面色不虞,怒道,“再如此见外,就是不把种诂当兄弟。”
“好兄弟,哥哥这条命,就是种家的。”石彪子立起身,郑重抱拳说道。救了七姐,可比救了他自己,更让石彪子感激。
种诂无奈,双眼一翻,说道,“小弟要你性命干甚?还是自己留着,赶紧给石家传宗接代。”
石彪子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嘿嘿傻笑。他当然想生儿子,做梦都想。石家可就他一根独苗,全指着他开枝散叶。此前邹七姐体弱,一年里,倒有十二个月病病歪歪,哪敢想生子之事?如今看着,一日好过一日,这生子大计,倒真的可以考虑了。
“如今,小弟担了机宜之职,倒是有了个便利,可以为你手下骑兵,补上军籍。”种诂说起了正事,“不过,却要委屈兄弟们,做小弟的护卫。”
“委屈个甚?兄弟们还不乐死。”石彪子大喜。
“好,既然兄弟们乐意,明日随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