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涧城下。
“我手上若有霹雳弹,半秃子岂能夺去安平寨?”种诊恨恨说道。李奕执掌清涧城,霹雳弹全被他扣下。清涧城辖下寨堡守军,手里一枚也没有。敌军来攻,只能弓箭和敌人对拼。
突然出现的西夏军,着实让种诊疑惑。与以往骑兵不同,这股西夏兵,却是步卒为主。攻击寨堡时,也是颇有章法。种诊点起狼烟示警,带着手下坚守寨堡,等待援兵。
苦战半夜,一营兵死伤大半,却不见半个援兵。无奈,种诊带着剩下的人,趁夜退出寨堡。
但他很不甘心,一直盯着这股贼兵,抽冷子就干一场,干完就跑。不过,此时也是到了极限,箭矢所剩无几,人人带伤。最不能忍受的,却是就要断粮了。
“敌兵藏身何处?”秦征问道。
“西沟。”种诊很清楚敌兵动向。
“不对啊,他们去西沟干甚?”秦征疑惑了。攻下安平寨,却不是进军清涧城,竟一直往西去,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征对延州地理,可谓了如指掌。细一沉思,他得出一个判断,顿时瞪大眼睛,盯着种诊。种诊被盯得发毛,冷不丁一个激灵,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延州城。”两人异口同声。
穿过西沟,翻越嘉岭山,延州城就在眼前。这才是西夏人的盘算,他们竟是要偷袭延州城。此前秦征报信,说敌兵偷袭延州,却未想到是延州城。只以为,西夏会按照以往习惯,攻击清涧城。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秦二,带了多少霹雳弹?”种诊突然问道。
“几十车呢,你想干甚?”秦征盯着种诊问道,眼睛一眨不眨。他太熟悉种诊,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问起霹雳弹。指不定又有什么鬼点子。
“干一把大的,你觉得如何?”种诊目现疯狂之色。
“偷袭西沟?”秦征瞥了种诊一眼,问道。
“偷袭西沟。”种诊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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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被留在原地,只剩下十几名健妇。其余人马,包括厢兵,全都身携霹雳弹,正向西沟紧急行军。两拨人加一起,也只有八百多人,竟要偷袭西夏军营,想想足够疯狂。
但种诊和秦征,都不这么认为。两人早已盘算清楚,这部贼兵人数不多,只有七八千。只要做的隐秘,不被敌军提前发现,偷袭成功的可能极大。此时,一边快速行军,种诊还不忘给厢兵鼓劲。
“都是站着撒尿的汉子,还能怕了他半秃子?”种诊伸手一指霹雳军,“瞧见没,霹雳军,都是半大孩子。麟州战场,杀得半秃子鬼哭狼嚎,血流成河,五千破十万。”
西北民风彪悍,即便是厢兵,也是久历战火。此时被种诊一番话,激的面红耳赤,嗷嗷叫着,拼命往前窜,只恐比别人落后。都是六尺高的汉子,能叫一帮娃儿比下去?
从上午巳时许,到傍晚酉时,终于赶到西沟附近。五个时辰跑了一百二十里。清点人数,只有十来人掉队。种诊大喜过望,连连夸赞。就是禁军,也做不到如此。
但人还是累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想就此睡过去。但秦征却不让坐下,全部人马列队,站着休息。霹雳军训练有素,不用秦征操心,队官儿自会安排。但厢兵可没这素质,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秦征发急,一顿鞭子下去,全给打了起来。
长途急行军,最忌坐下休息。尤其是此时,寒气逼人。只要片刻放松,浑身劲气就会散去,再也站不起。就算站起,也是浑身绵软,再无力行走。这道理却是讲不清,只能鞭打了。
西沟不是一条沟,而是沟连沟、沟套沟。从嘉岭山延伸过来,蜿蜒曲折,连绵百十里。两侧皆是悬崖绝壁,光秃秃的,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