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化,也是心下惴惴。他们这帮人,早和王贵绑在了一起。荣则俱荣,死则同死。王贵做的事,他们都有参与。王贵若被治罪,他们哪个也跑不了。
“军中是个甚的意思?”王贵回过神,又走回椅子,稳稳的坐下。看着文孝杰,幽幽的问道。
“都使所向,兄弟们必定追随。”文孝杰肃声说道。
文孝杰的态度,自不是代表个人。他来之前,军中将领都知道,霹雳弹事发了。若等着上官来查,活不了几个人。
王贵执掌宣勇军,差不多五年。中层的将校,都是他一手提拔。王贵有个好处,不亏待下属,所谓有钱大家花。吃空饷、贩私盐,啥事没做过?军中的买卖,都做到了西夏国内。
追究起来,哪个能干净?何况,他们对王贵的心思,也是略有所知。王贵不止一次说过,大不了投北边儿去。想来,街上的谣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几人一商量,推举文孝杰出头,来探探王贵的心思。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几人手里攒下不少钱,好日子没过几天。可是真不想,就此吹灯拔蜡。
“都愿意跟着某么?”王贵虽是在问,但眼神儿,却瞟向了窗外。他清楚,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所谓追随,和忠义无关。不过是眼见大厦将倾,想要活着罢了。
人就是这样,越有钱、越怕死。只要能活下去,尊严、道德、气节,统统都可以扔到一边去。
事已至此,只能离开延州了。王贵叹息一声,起身向外走去。他必须立刻出城,回到军中。此时,手中没兵,却是最危险的事。
“带上桃红柳绿,即刻出城。”王贵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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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一大早,随着种诂出城,骑马狂奔四十里。种世衡带兵救援延州,此时已到丰林县,距离延州城,不过五十里。种诂心切,一路上马不停蹄、奔驰如飞。
跟着一起的,还有种咏、种谘两兄弟。出城不过二十里,已经落在了后面。再片刻,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于飞倒是跟了上来,但两条腿可是惨了。于飞学会骑马不久,骑术欠佳。若不是身子灵敏,早坠马多次了。就这样,四十里奔下来,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石彪子看的直咧嘴,那种疼痛,他可是吃过。大腿内侧,磨得血赤糊拉的,再被汗水一蛰,那滋味甭提了。但越是如此,还越不能停下。啥时候,血结了痂、变成茧,就是真正的骑兵了。
现在,不过是开胃的小菜。石彪子和他的一帮属下,很乐意看见于飞的糗样。这一帮大老爷们儿,天天被小不点儿收拾,心里积攒的怨念可不少。
骑着马,在于飞眼前身后,不停的穿插。时不时,还炫耀一下精湛骑术。于飞咬着牙,不搭理他们。话说,看着骑兵威风,学起来可真是遭罪啊。磨破了皮,破皮继续磨,都开始抽搐了。
种诂没有再前行,就在此处等待。远远的,已经看见大军前哨,路上商旅行人,都被撵到了路边。种世衡治军严明,军纪肃然。大队行军,根本不见嘈杂。
走过去的军伍,身上透着煞气。脚下沉稳、眼神淡漠。行进速度并不快,但是井然有序。凛凛军威,透阵而出。石彪子的骑兵,就是这样。于飞心中明悟,这才是大宋的精锐。
大军行进,规矩甚多。非遇紧急战事,不会随意停下。种世衡的中军,隐在队伍之中,外人根本无法分辨。
直到延州城外,大军安营扎寨。于飞才跟着种诂,被引进了中军帅帐,见到了种世衡。种世衡五十来岁,气质儒雅,颌下长髯飘飘,负手而立,不怒而威。
“你就是玉昆?”种世衡瞧着于飞,心中甚奇。
于飞的事,种诂在书信中提过。种种神奇,令人瞠目。此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