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些委屈倒是无妨。只是,江兄,小弟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现下就可以出去。只是,”江子甫话说一半,拉长了腔调。
“只是什么?”谭钰急问。
“只是谭兄要换个身份,谭钰这个名字却是不能再用了。”
“这样啊?”谭钰有些茫然,一时无法作答。换个名字身份倒是简单,但是老家的浑家孩子怎么办?宗族亲戚怎么办?都不认了吗?孤零零一个人漂泊在世,与孤魂野鬼何异?
“谭兄不必烦恼。如今有位贵人,却是看上了谭兄经商的才能,欲委以重用。只消过得三五载,大事抵定,谭兄自可恢复本来姓氏,与家人团圆。”
“江兄所说大事,不知是何大事?”谭钰狐疑。
“呵呵,呵呵。”江子甫只是呵呵笑着,却是不肯说。
“那能否告知在下,是为哪位东主效力?”
“谭兄,你可知,我一旦说出那位贵人,事情就再无转圜。”江子甫眼神猛地变的狠厉,一字一顿,“要么生,要么死。”
谭钰多年行商,闯南走北,见多了世面,心里灵透。知道话到此时,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那位贵人所行之事虽猜不出,但必是掉头的买卖,生生死死只在一瞬间。华山自古一条道,拼一把,或许还能博个富贵。
心思想定,立即站起身向着江子甫深深一揖,郑重道,“多蒙江兄看重,谭钰愿供驱策,万死不悔。”
“哈哈,好。谭兄,你我都是为贵人效力,日后还要相互照应,共谋富贵。”江子甫哈哈大笑,站起身拉住谭钰说道,神采飞扬。
谭钰江湖老道,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是根本不再询问。一旦认定一人,完全表现出刀里火里,一往直前的态度。这番做派让江子甫暗暗点头,果然没有看错,谭钰是个人物。
“谭兄且在这洞天福地稍停两日,等小弟打点关节,为谭兄办好新的身份,定亲自接谭兄出去。”
“谭钰听凭江兄安排。”谭钰抱拳躬身,已是把自己视为属下。
皇宫里,端午日的热闹,被皇帝削减宫中用度的诏命冲淡了许多。这意味着很多內侍宫女的财源被裁掉了,当然高兴不起来。皇帝用的少,采购的就少,折损的就少,能上下其手的地方当然也会少。
当然,于飞的吃喝是少不了的。所以他毫不关心,只是催促抱着他的宫女走快点。
他要去坤宁宫看热闹。因为御厨的老大,御厨使杨世海就跪在坤宁宫门前,让皇后给他一个说法。
于飞听得稀奇,小小御厨使找皇后要说法,当真以为老赵家都是好说话的吗?纵然是已故章惠皇太后的弟弟杨景宗的儿子。
可曹皇后是什么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开国名将曹彬的孙女,是可以轻侮的吗?
只是,已故章惠皇太后的弟弟杨景宗的儿子是谁?
于飞的消息都是听来的,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已故章惠皇太后的弟弟杨景宗的儿子是谁?又代表着什么。只是稀里糊涂的凑上去看个热闹罢了。
到了坤宁宫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绿袍的官儿,梗着脖子跪在门前。几名內侍在旁边站着,似是要劝他起来。
宫女不敢随意进坤宁宫,放下于飞立在一旁。于飞却不在意,自己溜溜达达的就往里走,坤宁宫的內侍宫女也没人阻止,由着他进了坤宁宫。
进门是一条廊道,顺着廊道走了几十步,就看见了皇后见客的大厅。厅里坐了不少人,估计是众妃嫔吧,都是来瞧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