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朦朦胧胧,让人辨不分明。
皇宫,民间永远的话题。茶坊酒肆、瓦子勾栏,无处不有皇宫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充满着阴谋、争夺、绝情。明晃晃的皇宫,在世人眼里,却是最黑暗的地方。
于飞听过的故事,可是不少。如今,不仅心里失落,更觉察到危险。那个地方,不像是自己的家,倒像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旦被卷进去,动辄粉身碎骨。
想想自己失踪后,皇宫的变化,于飞渐渐心冷。
自己刚被辽人掳走,皇宫里就传出死讯。自己的皇帝爹爹,至尊九五,却不肯派兵寻找,为了何故?转眼间,自己曾经的部属,都被调离了皇宫,分散安置。
更有自己的弟弟,在这个节骨眼儿,获封了亲王。如今天下,谁人不知,皇家只有一子?稳妥妥的太子啊,炙手可热。即便是贺五儿等人,闲聊也是这般说。
于飞无法了解,皇帝不肯寻找自己,究竟是何心思。但他却明白,储君之位,足以让人疯狂。或许,在很多人的心里,自己既然失踪,那就一直失踪吧。谁还会愿意,二皇子再回到皇宫?
“我的身份,要暂时瞒着。”于飞说道。
“二哥儿不愿回去?”香草不解。
“暂时不行。”于飞点头说道,脚下加快了速度。
“好吧。”香草点头。香草所求不多,只要跟在于飞身边,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别的,她根本不在意。
于飞却另有心思。他担心身份暴露,朝中有人不愿他回京。到时施展些手段,却是怕伤及无辜。他不愿因为自己,给种家带来灾难。皇权或许对付不了自己,但对付种家,手拿把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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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细雨,如一团朦胧烟雾,笼罩着延州。延州城内,大街小巷,挤满了人群。喧嚣的热情,驱散了寒气。即便是冒雨,延州百姓也走出家门,欢庆银、夏收复。
银、夏收复的消息,已经露布飞捷,快马报送京师。一霎时,延州震动,陕西路震动。不用几日,必将天下震动。大宋立国以来,在对外战争中,从未取过如此战绩。
延州扬眉吐气,人人仰着笑脸。走道儿碰见,打声儿招呼,都比往日里大声。延州历尽磨难,吃够了西夏的苦。如今一场大胜,就如沥沥春雨,洗去曾经耻辱,播种下希望的种子。
西门水泄不通,挤得人更多。今日,延州一大帮官员,要冒雨赶赴银州,夏州。打眼望去,满目青绿官袍。曾经矜贵的文官,全都撂下了骄傲。丝毫不在意,官衣淋湿的狼狈。
银、夏二州新复,人心惶惶。虽然攻占了下来,但如何治理,却是官府之事。登记人口户籍、清查田亩账册,一应繁杂巨细,皆需选派大量官员。等着朝廷派遣,却是缓不应急。
庞籍抽调延州官员,急急赶赴银夏。他是鄜延路安抚使,有便宜行事权限。亲口许诺,凡入银夏者,官升一等。这对底层官员,可谓是天大的好事儿。官升一等,那就是减少三年磨勘。
在大宋,文官分为选人和京朝官。选人是文官最低阶层,分为四等七阶。官员升迁入京师,有资格上朝议政,称为升朝官。余者,如秘书郎等,八品以下官员,称做京官。
底层的选人,须经三任九考,层层磨勘。每任期限三年,每年一考,这个过程叫做循资。考不过?再三年磨勘。从选人晋升到京官,就是一道鸿沟,大多官员,穷其一生,也越不过去。
是以,延州底层官员,人人争抢。一个个的,早盘算的清楚。他们这帮人,不过临时应急。等朝廷派下人来,他们自能返回。少则一两月、多则三五月,平白官升一等,何乐不为?
种世衡大军,以银夏为依托,向着四处出击。银、夏二州下辖八县,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