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大腹便便,正是朱阿六。

    “哪里的军汉,敢拦截车队,想造反么?”

    朱阿六点指于飞,斜眼看人,甚是骄横。一张口,就给扣个大帽子。若是寻常人,不知深浅,真能被他吓住。

    “你是管事儿的?”于飞气乐了,好大的架势啊。

    “小的韩同,忝为车队管事。”韩同紧跟着,跑了过来。正听见于飞问话,忙抱拳躬身回话。

    “少啰嗦,赶紧让开道路,不然,休怪某家不客气。”朱阿六极不耐烦,一把推开韩同,瞪眼威胁于飞。

    “你又是哪个?”于飞冷冷问道。

    “某姓朱,在国舅爷门下行走。”朱阿六抱拳,冲着北边一举,傲然说道。一双眼睛,冷冷瞧着于飞,甚是不屑。

    “国舅爷?”于飞恍惚了一下。

    一刹那,于飞竟想到曹佾。离开东京多时,不知这个舅舅,如今怎样?是不是又胖了些?但是随即,他就恼火起来。物流集团流通天下,掌握国家命脉。如今,竟是如此不堪吗?

    物流集团之事,陈景元提起过。于飞知道,因为皇后之故,曹佾被夺了差事。物流集团,如今落在朱家手里。

    物流车队,变得嚣张跋扈。在延州时,他就遇到一回,只是那时记忆尚未恢复,不记得过往。但这一次,于飞不打算放过。竟敢盗卖军粮,脖子都是铁打的么?

    “一个走狗,也敢对某不敬?打。”于飞喝道。

    军兵得令,几步冲上去,一脚踢在朱阿六腿弯。朱阿六吃痛,惨呼一声,跪倒在地。几名军兵拳打脚踢,一顿好揍。

    朱阿六连声惨叫,惊动了护卫禁军。

    一队军兵,挺枪冲了过来。及至近前,生生止住脚步。他们的面前,十具神臂弓一字排开,铁箭狰狞,正冷冷的瞄着他们。

    于飞堵住道路,禁军自然知道,早已经围在四周。只是不明眼前状况,暂时没有发动攻击。此时,国舅家的人,被军兵殴打,他们自不能再无视。冲上来想帮手,却被神臂弓吓住。

    神臂弓,他们没见过。但如此巨大,威力能小么?一时间,左右踟蹰,进退不得。站在弓弩对面,人人惊惧。

    能巴结国舅,当然好事。但起码,先得活着吧?

    禁军被镇住,寸步不敢上前。朱阿六被一顿打,气焰全无。委顿在地,瑟瑟发抖,再不敢说一句横话。

    朱阿六姓朱,确是朱家族人。只不过,早出了五服,这亲戚远了些。朱家飞黄腾达,人丁却是不旺。一些远房的亲戚,看到机会,纷纷来投。朱阿六善钻营,很快混出头。

    物流集团中,各条线路的管事,都是曹佾嫡系。朱贵想换成自己人,但急切间,没有那么多合用人手。他的身边,吃喝玩乐人人在行,真要做事,却没几个拿得出手。

    他想出办法,给每个车队,配一个自己人。具体的事务,还由原来的管事做,他的人负责发号施令。

    朱阿六得了差事,踌躇志满。仗着国舅威势,一路颐指气使、骄横跋扈。稍不如意,动辄打骂。车队众人,都知他是朱国舅族人,敢怒不敢言。本是运送军粮,急如火燎。偏偏朱阿六不急,带着小妾游山玩水,车队行进缓慢。迟了数日,才抵达方城。

    此时,于飞不惧国舅权势,朱阿六顿时吓怂。

    “韩管事,可是运送军粮至此?”于飞喝问。

    “回都使话,正是运送军粮。”韩同忙答道。

    “文书何在?”于飞下了马,走到韩同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冷冰冰的问道。运送军粮,自有转运司凭信。

    于飞接收军粮,要在凭信上签字画押。物流集团凭此,向转运司结算。这一套规矩,由他与曹佾起草。现在说来,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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