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是苦笑,这帮军兵,一个个愣头青。不认得皇城司么,这可是皇帝的人,抽刀就架人家脖子上?
于飞却不知,他手下这帮军兵,追随的是白马银枪。
在这里,除了于飞,军兵谁也不认。
于飞此刻,愤愤不已。有人颠倒黑白,把范家村之事,告上了朝廷。恶人先告状,给他的头上,扣了一个屎盆子。
“这件事儿,前前后后,给我说说清楚。”于飞说道。
郭凯从京城来,朝堂里的事,知道的自然不少。当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说的明明白白。
陈执中此人,于飞没见过。性情如何,不得而知。范家村之事,想要查清不难。偌大的坟头,就在那里。即便傅永吉栽赃,只要陈执中想查,一定可以查的清清楚楚。
但是,陈执中没有查清。或者说,他根本没查,而是完全听信了傅永吉指控,附上家属血书,弹劾狄青。若说这其中,陈执中没有盘算,于飞难以相信。若有盘算,他要干嘛?
“京城里,还发生什么大事?”于飞皱眉问道。
“还有么?哦,对了。”郭凯略一思量,立马说道,“监进奏院苏舜钦,祀神时召妓作乐,十数人被御史弹劾,丢官去职。”
苏舜钦可是名人,于飞后世就知道他。只是时运不及,被猪队友坑了,一生郁郁不得志。而这件事,成为变法失败的开端。范仲淹、韩琦等人,相继被贬出京。庆历新政,从此化为流水。
“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于飞冷笑。
“啊?殿下也知这句诗?”郭凯惊愕不已。
于飞不理郭凯,犹自琢磨着心事。
新旧之争,刀光剑影。杀巡检司军兵之事,无疑被人利用了。苏瞬卿,狄青,都与范仲淹有关。先有祀神召妓,再有屠杀禁军。旧势力联手,向庆历新政,发起了一场完美狙击。
范仲淹完败,比历史上更惨。
“陈执中,好手段。”于飞赞道。
青州安抚使司,一片肃静。傅永吉上身赤裸,背后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行刑的军兵,目有不忍。奈何,他不敢触怒陈执中,低头看着,无力救助傅永吉。
陈执中官老成精,并不好糊弄。没用几天,范家村之事,被他查的清清楚楚。严刑拷打之下,傅永吉招认,郭效武杀良冒功,乃是他的指使。不仅范家村,还有更多村庄,被他们灭绝。
被屠戮的百姓,超过两千人。
再是久历官场、八风不动,陈执中也难安坐,惊得面无人色、浑身发颤。那是两千条性命啊,谁能不动容?
参与杀戮的军兵,全被抓捕下狱。
对于傅永吉,陈执中就一个字,“打。”
陈执中不喊停,行刑的军兵,只能不停打下去。
此刻,陈执中心中发紧,骑虎难下。因为傅永吉招认,范家村没有被杀绝,有人逃出了生天,落在种玉昆手上。
这是巨大的纰漏,足以翻云覆雨。
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在前面,处置了这帮野兽。不仅摘清自己的嫌疑,还能落个明察秋毫、为民做主的名声。但如此一来,自己先前弹劾狄青,打击新法之举,就成了一个笑话。
陈执中左右纠结,杀不杀傅永吉,难以决断。
不杀傅永吉,他就是证人。指证狄青,范仲淹难辞其咎。所谓新法,必将遭受沉重打击,自此烟消云散。而自己,作为此事功臣,也会收获巨大回报,登堂拜相,亦是等闲。
但若留着傅永吉,就要承担风险。因为一旦事发,傅永吉就是丧门星。到了那时,自己难逃受他牵累,名声尽毁、丢官去职。两千人命的恶名,背在自己身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