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出了大事。”过山虎脸上,神情凝重。

    “出了何事?”尹端问道。

    “刚在酒楼,听人说起,种小官人,乃是当朝二皇子。”

    “什么?”尹端腾的站起。

    “听人说,小官人,啊不,二皇子在彭城,遭遇刺杀。”

    “什么?”尹端又是一惊,脸上已失了血色。一把抓住过山虎,急急追问,“玉昆如何了,可有受伤?”

    “恩公放心,小官人武艺非凡,怎会受伤?”过山虎忙说道,“听人说,刺客已被擒下。如今小官人,正往京城来。”

    “当真没有受伤?”尹端犹自惊疑。

    “没有受伤。”过山虎点头说道。

    尹端连翻受惊,浑身发软。心头方一松劲,只觉天旋地转,扑通瘫倒在椅子上。所有的精气神,一下被抽的空空荡荡。

    尚未回过神儿,门外一阵大乱。有人飞奔过来,向尹端报信,说有官府差役,持刀拿枪,闯进了宅院。凶神恶煞,见人就抓。尹端定定心神,走到廊下,向院中观瞧。

    远远听见,有人高声喝叫,“尹端通匪,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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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洛阳,权贵多如牛毛。河南府下洛阳县,实在不算大官。所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何况是西京?同处一座城,知县的头上,坐着西京留守、河南知府,还有京西转运使。

    可以说,洛阳知县的日子,那是一个艰难。好事轮不到他,但一旦出了篓子,头一个倒霉蛋,就是洛阳知县。所以,任鹤鸣赴任洛阳知县,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谨小慎微。

    一年多来,倒也安然度过。但是心中,自是极为不甘。一任百里侯,做的委委屈屈。隔谁身上,也会心生怨尤。任鹤鸣上下疏通,期待早日离开这里。但这种事,哪里会容易?

    打点关节,必得有钱。但钱从何来?愁煞任鹤鸣。

    西京这地界,不比其他地方。想着搜刮地皮,奈何头上“婆婆”太多。怕是刚一伸手,就会得罪一大帮。

    西京是养老地,无数朝中权贵、富贾豪强,在此买房置地。或许不起眼的人家,关系却通着天。甚至,朝堂争斗失败,也被打发到西京。但这些人,更不能得罪。没准儿哪天,他又起复呢?

    任鹤鸣瞻前顾后,日日煎熬,却不敢下手敛财。

    数月前,他的连襟方旻,举家来到洛阳。

    说起来,方旻也是倒霉。好好的汾州知州,被人陷害通敌。虽说上下打点,得脱牢狱之灾,但是官身没了。好在,方旻多年为官,积攒下大量财富。做个逍遥富翁,也是不错。

    听连襟说起窘境,方旻暗暗撇嘴。心道,就这心智手段,还想做官呢?守着花花洛阳,竟毫无作为。难怪这么多年过去,还只是小小知县。照这样下去,再过十年,也成不了气候。

    看在夫人面子上,方旻不吝指点他一番。

    此时,正有一桩事,让河南府头疼无比。

    西京建有宫城,年年都要修缮。这一笔费用,可不是小数。但朝廷不拨钱,只发来一封公文。年年如此,让人烦不胜烦。修吧,钱从何来?不修,那是对皇家大不敬,丢官去职都是轻的。

    河南府的日子,其实很苦的。为何?没钱啊。

    此时的人们,最大的爱好,就是买地。士大夫不用交税,一旦科举中榜,那真是全族兴盛。同宗之人,往往会把土地,挂到进士名下,每年给他部分地租,以逃脱国家税收。

    还有一种情况,由于饥荒、灾害,农民交不起赋税,只能出卖土地,以求维持活计。时日一长,大量的土地,都汇集到权贵手中。偏偏这些权贵官绅,是不用交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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