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一时成为矾楼盛事,挤得人满为患,都想看看这士子,能否打动冰美人的芳心。

    芸娘不胜其烦,令侍女送出来一首诗。

    好是一时艳,本无千岁期。

    所以谑相赠,载之在声诗。

    士子看罢,满面通红,掉头而走。这首诗却是说,芍药纵是花开美艳,却是转瞬即逝,本就不敢抱有天长地久的期许。所以,《诗经》中记载,那时的青年男女欢谑后“赠之以芍药”。

    年轻士子的一番做作,也不过是为了求一夕之欢罢了,哪里有什么真情意。一首《芍药》斥退士子,令芸娘一时名动京城,更是令富绅勋贵趋之若鹜。

    此刻,芸娘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矾楼里里外外,尽是等着看戏的好事者。不过,这一回不是士子填词,而是两头恶虎争风。

    五座高楼围起的庭院里,场地阔大,四周雕梁画栋,回廊曲折。庭院的正中,堆着十几口木箱,敞着盖子,尽是金银珠宝。

    东西两侧,各有一群人,双方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两个领头的都坐着,衣着华贵,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下斗嘴,神态自然惬意。

    郇煜三十多岁,长着一对三角眼,给人阴狠的感觉。郇家是京城最大的盐商,市井传说,郇家拥有着千万贯家财,富可敌国。

    郇煜的娘却是宗室女,按照辈分,他乃是当今官家稍远一点的外甥,有着一个奉节郎的荫补官身。

    郇煜对面那人,名叫韩宗让,大宋开国名将韩重赟曾孙。二十多岁,家世不比他差,只比他更狠。韩重赟乃是太祖黄袍加身时六功臣之一,皇家尤为恩遇,许世代勋贵。

    京城十虎中,郇煜行五,而韩宗让行四。这个排名却是和十虎无关,也不被承认。乃是京城百姓,根据十人的作恶程度,从高到低排出来的。各个家世遮奢,恶名昭著。

    今日,却是为了芸娘,在这里斗上了。先是斗嘴,再是斗富。金银珠宝抬来无数,依然没有分出高低。

    “真是无趣,没钱了吗?”二楼的窗口,突兀的传出一个童声,分外不屑的说道。周围猛地一静,都被这个声音惊到了。敢嘲笑二虎?活腻歪了吧。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郇煜一名下人高声喝骂,刚说了半句,就听嘭的一声,被一物砸在了嘴上。下人吃痛,捂着嘴呜呜两声,手指缝儿里流出了血来。

    却是二楼靠窗的一桌客人,扔了一根鸡骨。

    不一会儿,顺着楼梯走下来三人,正是于飞和陈景元、秦红英。

    矾楼里变得异常安静,都在等着二虎爆发。谁不知道十虎各个嚣张跋扈,从不吃亏?今天能善了才怪。

    于飞自然是陈景元带出来的。秦红英可是答应过他,要吃遍东京美食的,岂能食言?于是,陈景元破天荒的坐了马车出宫,侍卫只认金牌,让于飞顺利的混出了皇宫。

    于飞不知道,他能混出宫来,自然是皇帝同意的。

    三人的镇定,让郇煜有些摸不清深浅,一时竟没有发作。斜眼看着于飞三人走过来,心里判断着来人的身份。衣饰精致、气质不凡,想必也是大户人家,以一个小儿为首,那两人应是护卫下人之类。

    “就这点儿钱,也学人斗富?真丢人。”于飞一副不屑的神情。

    “呦呵,一个小蒜头,也学人说大话,认识啥是钱不?”韩宗让听着不顺耳了,眯眼瞅着于飞,戏谑的说道。

    “不如就用这些金银珠宝扑一局如何?”于飞指着堆在院里的十几口箱子说道,“你们若赢了,这些金银我翻倍赔你。”

    宋人好赌,十人十赌。于飞的皇帝爹爹,在宫里也是常常关扑,不过他总是输,好像没赢过。

    韩宗让、郇煜来了兴致,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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