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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他心里还算清明,没有叫破于飞身份。自有陈景元将看见的情况述说了一遍,签字画押。剩下的就是开封府的事了。
于飞不关心审案,却是看着郭佑皱起了眉头。他听的清楚,此人说自己是少年军的枪棒教头。这个时辰还在外饮酒,军营里没有军纪约束吗?
“郭佑。”于飞冷不丁的叫了一声。
“有。”郭佑下意识的一挺身子,嘴里应道。忽又觉得不对,很是不善的盯着于飞,一个小不点,也敢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夜不归营,军法如何处置?”于飞冷冷的说道。
“嘿嘿,军法?军法却是管不到爷们儿啦。”郭佑恍惚了一下,却是说到了伤心事,黯然道,“某已经被开革了。”
“嗯?”于飞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因何被开革了?”
“去去去,你个小子懂什么?回家睡觉去。”郭佑不耐烦了,抬手一挥,摇摇晃晃的往远处走去。
于飞盯着郭佑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人影消失不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灵觉敏锐,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明日要去军营看看。”于飞自言自语。
“明日却是不行。”陈景元忽的笑道。
“为何不行?”于飞不解,转头看着陈景元。
“殿下明日要去相亲。”却是秦红英抢过了话头。
“啊?”于飞顿时凌乱了。
哪里是相亲?于飞一百个不承认。但明日,的确是投壶比赛的日子。皇后组织了一场浩大的春游,邀请京中贵妇,带着家中子女,一起赴金明池游乐,赏春踏青。
京中盛传,皇后有意与勋贵之家联姻,为二皇子定下一门亲事。借着春游,想看看京中哪家贵女,能与二皇子对了缘法。此事传出,京中有适龄女的人家,可很是雀跃了一番。能与皇家结亲,自是天大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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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拱辰一夜未睡。天刚亮起,他就急匆匆出门,直奔皇宫而去。他要面圣,刻不容缓。虽是大清早,他的额头却隐隐见汗。
昨夜只是一个小案子。虽然烧了一户人家,但对开封府来说,不过是万千案件中的一个。王拱辰哪天不是日理万机?本不值得关注。但是,差役从擒到的黑衣人怀里,居然搜出了一封奏折。
王拱辰未及查看奏折,已有差役前来禀报。称起火的人家,乃是兵部库部司,员外郎解纲的宅邸。大火已被扑灭,在室内发现烧死一人,正是解纲。
王拱辰惊愕的抬起头,脑子里一直转着一个词,库部。那是什么地方?大宋军械存放之处啊。一个从六品的库部员外郎,被一把火烧死了?不用细想,也觉得蹊跷啊。
低头再看手里的奏折,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内幕。王拱辰手有些颤抖,慢慢的展开奏折,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手抖得更厉害,身子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不用审了。把人押下去,严密看管,不许任何人靠近。”王拱辰一挥手,让人把黑衣人押了出去。凑到灯前,一字一字,认真的看着奏折。
解纲,发现了上官倒卖军械。库部司郎中虞敬中,利用职权之便,用一些废旧军械,将武库军械偷偷换出,大肆倒卖。然后篡改薄册,以瞒天过海。如今的武库,军械十去七八,剩下的也尽是残次旧货。
解纲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搜集了虞敬中倒卖军械的证据。今夜写好了奏折,只等明日上奏朝廷,将虞敬中绳之以法。
但是,解纲家中起了火,人被烧死了。他的奏折,却出现在了黑衣人的手里。纵火行凶,杀人灭口啊。转瞬间,王拱辰已经理顺了思路,将整件事来龙去脉,看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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