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锐铁鹞子,没有发挥出优势,反而损失惨重。敌人来的太快,重骑兵连披甲上马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一部分人上了马,不成阵列、没有速度,迅速被敌军的天雷毁灭。
是的,在野利旺荣的心念里,那种发出巨响的铁疙瘩,就是天神抛下的天雷。毁天灭地的神威,根本不是弱小的人类可以抵挡。
此时,野利旺荣站在高处,俯瞰着河谷里的残兵败将,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只觉浑身的血往脑子里窜。
经过清点,聚集到此处的兵马,不到四万人。损失如此惨重,除了一死,他无法向李元昊交代。
“大将军,丰州来人求见。”亲兵忽然过来,低声禀报。
野利旺荣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出发之前,张元特意向他交代过,丰州有内应。一旦攻击麟州不顺,回师之时,夺了丰州。应当是丰州得了消息,现在找过来了。
“悄悄带到军帐,不要声张。”野利旺荣吩咐道。
时间不长,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被带到了野利旺荣的军帐。来人宋人打扮,但仔细分辨面目,眉骨挺括,眼窝较深,还是能看出西夏人的特点。见到上座的野利旺荣,立即躬身施礼。
“卑下米擒赤海,在暗堂效力。”来人说道。
“见本将军何事?”野利旺荣问道。
“大将军,丰州内应已经掌控西门。大将军若有需要,我等随时可以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哦?城内有多少守军?”野利旺荣的副将问道。
“禁军步卒五千,骑兵两千,乡兵四千。”米擒赤海迅速说道,显见对城内兵力了如指掌。
“很好,看赏。”野利旺荣赏了来人,命其立即回去丰州,做好准备,等待大军攻城。至于联络、配合等细节,自有副将与之交代。
当夜,野利旺荣整军出发,向着丰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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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秋寒渐盛,满街的绿色,被西北风吹的枯黄。已经多日,神卫军在东京城四处抓人,但是并没有抓到金狼。四处传播谣言、趁机坑蒙拐骗的,倒是抓了不少。
起码,东京城安静了下来。
政事堂的重心,此时都放在了战事上。防御部署、兵力调配,地形图册、战术制定。马递日夜急奔,带着公文往来穿梭。庞大的官府机构,终于开始转动起来。
无论是麟州,还是渭州,都需要大量的粮草、军械。甚至是过冬的军服、帐篷,无不是急需筹措、转运。无数的钱粮,已经如水一般流了出去,至于战事的走向,谁也看不明白。
皇宫里,除了皇帝为战事担忧,而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皇宫里的气氛,并没有被战争所影响。每个人都在按着自己的轨迹,持续着做惯的事。一如往常,宁静平和。
若说还有人不平和,那就是皇后。
昭容张氏软磨硬泡,终于有了效果。皇帝答应擢升张尧佐,担任三司盐铁副使。这一下,皇帝在朝堂上捅了马蜂窝,被言官揪住不放,劈头盖脸的弹劾,雪片一样的堆满了垂拱殿。
且不说张尧佐中人之姿,根本不是那块料。让他执掌一国财计,简直就是儿戏。仅是他外戚的身份,就足够朝臣组团炮轰了。何况是盐铁副使之职,哪个不想?眼珠子早都瞪绿了。
监察御史包拯上奏。指责皇帝将国家利益,置于儿女私情之下,完全是置国事不顾。开始皇帝不理,但包拯不依不饶,联络众多谏官,一起弹劾。这一下,皇帝赵祯头大了。
张尧佐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有多大本事,还是很清楚的。他想要的是高官厚禄,可不想被累死。
自己怎那么倒霉,刚刚当上盐铁副使,国家就爆发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