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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挽是第一次跟人打架。

    做宋家大小姐时,她长居深闺,鲜少出门,别说与人打架,就是跟人拌嘴都是没有的。

    宋挽没有经验,被映月揪着头发抓花了脸,吃了大亏,映月则只是衣襟被揪得皱了一点。

    两人跪到顾岩廷面前,映月又开始哭,把罪名都推到宋挽身上。

    宋挽跪得笔直,顶着蓬乱的发定定的看着顾岩廷,像极了刚到营里不服管教的新兵刺头,但她那小身板儿,顾岩廷一只手都能打得她满地找牙。

    等映月哭完,宋挽开口说:“是奴婢先动的手。”

    映月立刻插嘴:“大人,她自己都承认了,你……”

    宋挽打断映月,端起姿态问:“贱婢,大人让你说话了吗?”

    映月失了声,恶狠狠的剜了宋挽一眼,宋挽没看她,理直气壮的说:“奴婢会这么做,都是谨遵大人的吩咐。”

    这贱人疯了吗?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映月大声问:“大人什么时候让你打我?”

    宋挽有条不紊的说:“我们都是大人的婢子,之前我打了你一巴掌,如同打了大人的脸,所以大人让你打回来,那么同理,你欺负我,也是没把大人放在眼里,我打你也是在维护大人的颜面。”

    宋挽一句也不说委屈,完全站在顾岩廷的角度说话,映月眼皮一跳,连忙否认:“大人,奴婢没有欺负宋小姐。”

    宋挽不再辩驳,她这一身的狼狈是铁证,是谁欺负了谁,一目了然。

    顾岩廷一直在看宋挽,映月跪下来以后一直在哭,那声音婉转柔媚,宋挽不哭不闹,半边小脸高高肿着,上面还有三两道红艳艳的抓痕,一看就比映月娇弱百倍,映月哭得越是卖力,那哭声就越是变得聒噪起来。

    这女人,倒是小瞧她了。

    顾岩廷咬了咬后槽牙,问:“都说完了?”

    映月抓住最后的机会说:“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跟宋小姐动手,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恕罪。”

    映月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铁了心的想在顾岩廷心里巩固宋挽骄纵蛮横的形象。

    宋挽并不纠结于此,平静的说:“大人前途无可限量,日后府上的人丁会越来越兴旺,若是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像今日这般的小打小闹不会少,万一传出去,只会丢大人的脸,治家其实和治军是相通的,今日借这次机会,大人该把威严和规矩都立起来才是。”

    宋挽动手的时候就想到这点了。

    顾岩廷让映月动手的时候,分明跟训兵是一样的,他不想要畏畏缩缩的孬兵,也不想听映月哭着喊着告状说谁是谁非,谁心里有不服那就动手干,反正他只要听最后的结果。

    顾岩廷没想到宋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眉梢微扬,心被戳了一下,微痒。

    这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废。

    心里有波动,顾岩廷面上却分毫不显,问:“你觉得这规矩该如何立?”

    宋挽毫不犹豫的说:“按照瀚京校尉营的军规,私下斗殴者,应处二十军棍,府上只有婢女,尚无小厮,还得请大人屈尊降贵,亲自执杖。”

    映月打了个冷颤,这女人是想拉着她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