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很快浮现出一个人名。

    睦州州府徐影清。

    徐影清曾是卫阳侯府的门客之一,才华当时在一众门客中相当出彩,但他为人有些趋炎附势,宋父曾多次谈及此事,觉得徐影清的人品不好,不宜做官,后来他考取功名,没有留在瀚京,远赴睦州做州府。

    睦州是昭陵的边陲之地,之前那里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苦寒,徐影清到那里之后每年给朝廷缴纳的赋税倒是多了起来,朝中不少人都称赞他是好官,宋父不知他的政绩从何而来,但也不再公开提及他。

    徐影清几乎是卫阳侯一路保举推荐才考取功名做到睦州州府位置的,楚逸辰想要为赵郢和皇后谋事,找他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而且徐影清不像是会甘心困在睦州的人,楚逸辰此去,胜算很大。

    只是不知赵郢用了什么法子把楚逸辰从天牢放出来,朝中若是无人发现楚逸辰出逃,便不会防备赵郢造反,若卫恒和赵熠也没有料到这一出,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思绪发散,宋挽想得出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起高热,意识也跟着不清醒起来。

    迷迷糊糊间,宋挽听到有人跟楚逸辰说:“国公府的人很在意她,发现她被掳劫,一定会向朝廷施压到处派人找她,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暴露行踪,还是等到了睦州再找人给她看病吧。”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里离睦州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她若是病死在路上,你负的起这个责?”

    楚逸辰的态度颇为强硬,声音也微微拔高,那人又说了什么,宋挽没有听清,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宋挽已经不在货舱里了,而在马车上。

    马车飞快地向前行驶着,时不时带来一些颠簸,宋挽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楚逸辰就坐在她对面,不咸不淡的说:“还以为你真的要病死在路上。”

    宋挽的脑袋还很晕,软绵绵的靠坐在马车壁上,问:“我死了你不高兴吗?”

    楚逸辰说:“没什么好高兴的。”

    宋挽也觉得是这样。

    一个人死了就死了,再多的恩怨纠葛都会因此一笔勾销,而活着的人不同。

    活着的人会一直记着那些恩怨情仇,记得一些人曾经最美好的样子,也记得他们都是如何变得面目全非的。

    晌午的时候,马车在路边停下,宋挽和楚逸辰一起下马车休息了下。

    宋挽随意打量了下四周,他们没走官道,选了一条并不平坦也不宽阔的路,选择歇息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不出到了哪里。

    楚逸辰间宋挽一直在左顾右盼,淡淡的说:“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你若不想自讨苦吃,就乖乖的不要惹麻烦。”

    宋挽看向他,问:“楚逸辰,你会杀了我吗?”

    生着病,宋挽的脸色有点苍白,一双眸子却还是清澈明净、不染尘埃的。

    不会。

    楚逸辰立刻在心里做出回答,但他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只要你不找死,我暂时就不会杀你。”

    宋挽点点头,说:“我不想死,宋清风让我好好活下去,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宋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提起宋清风,楚逸辰的心被触动了下,问:“你恨我吗?”

    宋挽摇头,说:“我知道你不知情的。”

    那你为什么能那么冷静的看着我死?

    楚逸辰想问,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义。

    宋家那么多人都死了,连宋清风也死了,宋挽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众人休息了没多久便要继续赶路,宋挽没什么食欲,却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半个薄饼,喝了一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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