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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挽不想和顾岩廷说话,也没回头,径直走进屋里,顾岩廷跟进来,宋挽在桌边坐下,别过头并不看他。

    宋挽自幼病弱,宋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对待,生怕她被磕着碰着,将她的性子养得极温软,这般与人置气还是头一回。

    她不哭不闹也不打砸东西,就绷着小脸犟着脑袋生闷气,像只被剪了爪子挠人一点也不疼的小奶猫。

    若是在军中,有人敢这么在顾岩廷面前使性子,早就被顾岩廷打得满地找牙了,但这会儿顾岩廷却只觉得高兴。

    会耍小性子总比成日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强。

    顾岩廷在宋挽身边坐下,心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温声问:“你在生什么气?”

    她在生什么气?

    她气刘氏的自私冷漠,气许莺莺的怯懦胆小,气顾岩廷的偏心袒护,更气她自己卑微无能,只能被命运击垮碾碎。

    她已经自身难保了,有什么资格为别人愤懑打抱不平?

    “奴婢没有生气,”宋挽逼迫自己缓和了脸色胡诌,“今日奴婢随楚大小姐一同出门,夏桃就撞死在楚大小姐的马车上,她流了很多血,奴婢只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死人,有些被吓到。”

    顾岩廷没想到夏桃是在楚若琪的马车上撞死的,仔细一看发现宋挽的脸有点苍白,手上的纱布也染了不少血。

    很多新兵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了人,下来以后也会有很多不良反应,更不要说宋挽这样娇弱的小姑娘了。

    顾岩廷绷着脸,硬邦邦的安慰:“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便是真的有鬼,她要找的人也不会是你。”

    宋挽摇头,低声反驳:“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如果有,宋家枉死的那些人,早就变成鬼去索命了,再不济,也该托个梦给她,让她知道宋家获罪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宋挽的情绪比刚刚更低落,顾岩廷不擅长安慰人,转移话题问:“换过药了吗?”

    宋挽想也没想点头说:“换过了。”

    “我眼睛没瞎。”

    顾岩廷说着抓起宋挽的手腕,看到她有两个指头的纱布被烧得焦黑,眉头一皱,问:“这是怎么来的?”

    他的语气很沉,像是逮住了触犯军纪的刺儿头兵。

    宋挽垂下眼睑,说:“不小心弄的。”

    顾岩廷抿唇,知道宋挽没说实话,气氛冷凝,压得人不舒服,但最终顾岩廷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牢牢钳制住宋挽,迅速把纱布拆掉。

    前几天宋挽的手恢复得挺好的,这会儿又肿了不少,顾岩廷的唇抿得更紧,下颚紧绷,由内而外散发出冷气,好像宋挽不爱惜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他的手。

    “这也是不小心弄的?”

    顾岩廷幽幽的问,宋挽刚要点头,腰上一紧。

    她毫无防备,低低的惊呼一声,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顾岩廷腿上,顾岩廷冷冰冰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也钻入肺腑。

    宋挽又羞又窘,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要低头却被顾岩廷扣住下巴,阴恻恻的威胁:“还不肯说实话?”

    这个姿势很暧昧,宋挽的脸瞬间发白,连忙说:“奴婢知错,白日巡夜司的差役来处理夏桃的尸首,奴婢见她死得委实有些惨烈,帮她掖了下布盖住尸身,回来后又烧了点纸,不小心把纱布烧焦,这才变成如此模样,求大人恕罪。”

    说着话,宋挽的眼尾却控制不住的发红,像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顾岩廷问:“哭什么?”

    宋挽吸吸鼻子,努力压下胸腔翻涌的酸涩,倔强的说:“奴婢没哭,大人看错了。”

    说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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