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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鞑又是半夜回来的,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进屋后,他直奔宋挽而来,面上覆着寒霜,眼神阴骛的锁住宋挽,一字一句的问:“这里还有多少你的人?”
宋挽吃了一惊,猜想他应该是把今天在河边抓住的那个人认定是她的人了。
宋挽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我夫君和弟弟留了人救我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即便不动手,也该给我传个消息,让我不要害怕,可我现在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赤鞑不信宋挽的话,有些恼怒的把她掀翻在地。
他的力气太大,宋挽又不敢反抗,只能用手护着肚子,落地的时候,手肘狠狠撞在地上,腹部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撞击,痛意瞬间传遍四肢八骸。
宋挽痛得闷哼一声,脸一下子就白了,冷汗淋漓。
赤鞑并不在意宋挽和她腹中孩子的生死,抽刀就要砍了宋挽的脑袋,宋挽抱着肚子骂出声:“畜生,你这般暴虐成性,别说昭陵人,就是越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去死,你觉得今天抓到的人是昭陵派来的,又怎知他们不会是恨极了你,想要去昭陵报信的越西人?”
肚子很痛,宋挽甚至感觉到腿间有血流出,她其实害怕极了,声音都在发颤,脑子却还在努力运转,想要活下来。
至少,要再多做一点事才行。
赤鞑的刀已经压在宋挽脖子上,刀刃太过锋利,宋挽的肌肤被割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宋挽的喉咙就会被割断。
死神就在面前,宋挽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定定的看着赤鞑,一字一句的说:“整个江绵的百姓都被赶走,甚至有好多人丧命在此,让他们流离失所的不是战火,而是你的野心和杀戮,你以为他们不敢恨你?”
赤鞑的手很稳,刀没有更进一步,他勾唇冷笑:“恨又如何?我手下有最精锐的兵马,他们这些蝼蚁,能死在这里给我铺路是他们的荣幸。”
宋挽也笑,声音虽然不及赤鞑的大,气势上却也丝毫不输。
她说:“蝼蚁的确不足为惧,但恨你的人中难道只有蝼蚁?你手下的那些将士真的服你吗?越西的王上真的愿意让你一个臣子三分吗?若是昭陵派人来打探消息,他直接在夜里发送信号弹就行了,为何还要冒险渡河回去,是不是有人想要让你死在这场大战中?”
宋父为官多年,最擅长的便是与朝堂上那些老油条辩论,宋清风在这方面更是厉害,受他们影响,宋挽也很擅长捕捉人性的弱点,挑拨离间。
人无完人,赤鞑再怎么强悍,也总有害怕的东西。
宋挽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扰乱他的心防。
“没想到你这么会说,昭陵人果然擅长惑乱人心。”
赤鞑冷笑一声,意识到留下宋挽只会后患无穷,正要将她斩杀,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意来的实在太过猛烈,他眼前一黑,手里的刀竟然直直的落到地上。
屋里很安静,房间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刺得宋挽的耳膜都有点疼。
赤鞑一头栽倒在地上,竟是直接晕死过去。
宋挽吓了一跳,肚子更痛了,一旁的女人却突然上前,抓起地上的刀就要往赤鞑身上捅。
她在赤鞑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赤鞑这样,这是杀死赤鞑最好的时机,她绝对不能错过!
“等等!”
宋挽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下一刻,却被滚烫的血喷了满头。
血模糊了视线,宋挽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宋挽心上。
腹部更痛,宋挽闭上眼睛高声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