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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做了个噩梦,惊醒后发现自己出了很多冷汗,后背一个劲儿的发凉。她又给自己要了一床被子,但这被子很旧,并不怎么暖和,只让人觉得重,盖在身上总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宋挽喘了会儿气,感觉有点渴了,起身想倒杯水喝,猛然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注视,身体一下子僵住,险些叫出声来。
屋里的人似乎也发现她的异样,开口道:“醒了?”
是赤鞑。
宋挽的身体绷得更紧,不知道赤鞑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更不知道他到底在黑暗中看了她多久。
稳了稳呼吸,宋挽摸索着走到桌边点了灯。
昏黄的光晕立刻盈了满室,黑暗被驱散,宋挽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看向赤鞑问:“有什么事吗?”
之前已经跟赤鞑撕破脸皮了,宋挽对他不再有敬称,赤鞑也不在意,饶有兴致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而后说:“上次你说昭陵还有不少年轻的武将,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说完,我想再多听听。”
这个话题都结束好久了,赤鞑这个时候突然再提起,宋挽觉得并不简单,她想了想说:“我只是个闺中女子,对这些事了解的不多,年轻的武将我知道的就上次说的那些,不过当初跟随国公的老将我倒是经常听说书先生提起。”
昭陵武将青黄不接的事,只有少数明眼人才知道,宋挽是在抓住一切机会给赤鞑放烟雾弹。
赤鞑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却也没有阻止宋挽说话,宋挽便接着说:“国公麾下的将帅无数,能叫得出名号的便有百来人,国公和陛下都惜才,对这些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的将士都给了不同的封赏,国公卸任后,他们大都受封去了各舟县带兵,昭陵这些年国力强盛,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却也经常与土匪强盗作战,我想这些人应是宝刀未老的。”
“宝刀未老?”赤鞑冷嗤,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你说的宝刀,就是远峰郡那位郡守?三年前他手下的兵马可是不堪一击啊。”
赤鞑完全没把这些老将放在眼里,宋挽神情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反问:“既然不堪一击,为何三年前越西的兵马没有闯入远峰郡的城门半步?”
赤鞑的眼睛眯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
宋挽有点害怕,却没有退缩,继续说:“三年前越西的兵马是趁着枯水期河床露出渡河,又等到天黑才发起的偷袭,占尽了天时地利,远峰郡的将士被打个措手不及也很正常,但如今就不一样了。”
在越西,女人的地位比在昭陵的时候更低。
赤鞑不好女色,但他也从不把女人当成是拥有平等地位的人,在他眼里,女人和刀一样,有的女人皮囊生的好看,那就是一把上好的刀,可以帮他做很多事,而有的女人不好看,就只能做杀猪刀。
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说这么多的话。
他涌起几分兴趣,问:“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身子越来越沉,宋挽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有点累,她在赤鞑面前坐下,温声说:“三年前那一仗,他们对你们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无论是战术还是作战方式,而且之前我夫君和弟弟在洛封没有找到我,他们一定回去传了信,如此也有了防备,不会再被打得措手不及,远峰郡的城池又是易守难攻的。”
说到这里,宋挽顿了顿,她看着赤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这一次,占着天时地利的是昭陵。”
这话听起来有些狂妄无知,但也无伤大雅,毕竟宋挽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她一句话又不能决定战局。
只是……会让人有些不快罢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宋挽说这种话,可能会直接被砍掉脑袋,但赤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