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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积雪很深的街道,一辆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马车一角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偶有夜风袭来,烛火颤巍巍的摇曳着。

    走到一半,有人冲出来拦车,哭着哀求:“贵人,行行好,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孩子烧了好些天了,再不看大夫会死的!”

    喊叫的是个妇人,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也病了。

    宋挽没有下车,低声吩咐马夫:“绕过去。”

    城中难民不止这一对母子,宋挽只带了两个护卫,若是暗处还有心怀叵测之人,发现马车里只有一个柔弱妇人,难免会生出其他事端。

    马夫按照宋挽的吩咐绕开那对母子,把她送到薛定海的府邸,宋挽下车后对马夫说:“你去把那对母子带回家让张伯医治,然后再来接我。”

    “是,夫人。”

    马夫应声驾车离开,护卫上前帮忙叩门,过了好一会儿,门守才懒洋洋的来开门。

    宋挽穿着披风戴着帽子,没有露脸,拿出秦岳留下的腰牌递给门守,温声说:“我是瀚京校尉顾岩廷的夫人,他今日写了家书给我,我有要事找薛大人商议,烦请通报一下。”

    门守接过腰牌看了看,小声嘀咕:“什么事不能白日说,非得深更半夜来,也不怕别人传闲话。”

    宋挽温温和和的说:“夜里来不会惹人注意,你若不乱说话,便不会传出什么闲话。”

    这话是提醒也是警告,门守心底打了个突,意识到宋挽不是好惹的,态度好了些,将腰牌还给宋挽,说:“夫人请到前厅等候,小的这就去请大人。”

    在下人的指引下,宋挽来到前厅。

    一路走来,宋挽发现薛定海这个州府的府邸比陶郡守的郡守府要奢华的多,占地面积也很大,想必薛定海这些年在祁州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就是不知到祁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顾岩廷的名号还是很好用的,宋挽在前厅坐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薛定海便急匆匆的赶来,他明显已经睡下,因为太匆忙,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一进门便急切的问:“顾岩廷说什么了?”

    薛定海的语气是真的着急,倒不是关心顾岩廷,只是怕远峰郡真的守不住,越西敌军会继续攻打祁州。

    薛定海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早忘记这仗该怎么打了,越西敌军要是攻来,他怎么也得想办法先撤。

    家财万贯可以不要,功名利禄也可以放弃,这命可千万得留着,不然这些东西要来有什么意思?

    宋挽柔声说:“薛大人不要紧张,援军刚到远峰郡,和越西敌军还有得耗。”

    宋挽这么一说薛定海才想起这茬,照时间推算,援军刚到远峰郡,说不定和越西敌军还没交上手呢。

    薛定海的心安定了些,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再开口便不自觉带了埋怨,问:“没出什么事,顾夫人深夜来此是做什么呢?”

    这大冬天从被窝里被人吵起来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宋挽平静的看着薛定海,说:“远峰郡是没出什么事,但祁州城里这几天出了不少事,我在家中都听说了,薛大人还没听说吗?”

    薛定海知道宋挽说的是难民与城中百姓起冲突的事,他暗骂宋挽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多管闲事,面上却是故作高深,说:“顾夫人所言之事我当然也听说了,但难民的数量这么大,有些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我已经传令下去,让人加强巡逻,过些日子应该能安定下来。”

    薛定海的语气轻松,好像这只是寻常小事,宋挽根本不应该为了这种小事来打扰他。

    宋挽颔首道:“越西敌军这次来势汹汹,战事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所有百姓眼下已经撤离远峰郡,但远峰郡的粮草供给不能断,这些百姓的吃穿用度也不能断,若放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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