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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从单位辞职,烂事想也是白想,我打定了主意,过完年以后回市里,另外找工作。实在不行,找个饭馆打工,在后厨采买切墩都可以,干这个我熟门熟路。想好了未来的规划,心情畅快。家里晚饭都是我来做,老爸品尝,他点点头:“小翔,你做饭很有天赋,味道正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真不想让你放弃厨师这个行当。”
我不爱提这个话茬,以前在大饭店干过,后厨就像后宫,不单单看中你做饭的能力,更兼有勾心斗角,处处阴招,防不胜防。尤其我的那个师傅,提起来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对我吆五喝六,动不动张口就骂,有一次拿土豆子砸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非破相不可。这些也就罢了,他还处处提防我,拌个辣椒油都不让我看见,更别说拿手菜了。
眼瞅着过年,我们家没买鞭炮,家里就爷俩,说冷清也冷清。三十儿那天,老爸一早上就在厨房忙活,准备一桌过年的晚宴,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老爸道:“小翔,你先不用干,给你义叔打个电话问候问候。”
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人是醒了,但情况不是太好。”老爸有些忧郁:“他和你婶子现在在成都找高人问诊。”
我擦擦手,拿着手机给义叔打了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听,听到义叔苍老疲惫的声音,我差点掉泪。我们爷俩寒暄了两句,义叔告诉我不要担心,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来走走,这么多年就忙活工作了,哪知道外面的天这么蓝。他问到我的工作,我犹豫一下告诉他,我被黑哥炒鱿鱼了。
义叔沉默片刻:“小齐,我会找小黑谈的,没事,你和你爸爸过好这个年。”
“叔啊,我也想明白了。”我说:“过完年我另找活,还干老本行,当个厨师。你别为我的事操心,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爷俩又聊了聊,这才挂了电话。老爸看我心绪不佳,也没说什么。
晚上摆了一桌子,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外面鞭炮声不断。我和老爸干了酒,老爸点上一根烟:“小翔,你肯定疑惑你义叔哪来的这些本事。”
“对啊。”我说。
“这里的事我始终没告诉你,其中还牵扯到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当年我在炊事班,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官,我们并没有交集。有一次我们上山做工事,那时候我还是刚入伍的小兵蛋子,整个炊事班因为有事都调走了,只留下我自己。眼瞅着到了晚上,一共一百多号士兵,饿得饥肠辘辘。可吃什么呢,馒头和饼干都不在,只有一袋袋大米。政委急了,就问谁会做饭。我那时候太小,刚刚入伍,从来没给一百多号人做过大锅饭,政委也信不过我。政委急了,总不能让手下的兵饿肚子吧,到处问谁会做大锅饭。这种事谁也不敢出头,问到最后,我那时候胆子也大,就说我试试。”
“然后呢?”我听得津津有味。
“政委没办法,只能让我上。当时指派了一个人帮忙,就是你义叔。我们交情就在这结下来的。”老爸喝了口酒:“我们做了一百五十个人的米饭,在大锅里倒了两袋子大米,热水下锅后,你知道用什么翻。”
“什么?”我问。
“铁锨。”老爸想着往事笑:“我翻了几下就翻不动了。用大锅做米饭,没有现在什么电子的自动定时,靠的就是经验和眼力,大火一上,眼瞅着水位嗞嗞下降,我喊了一声‘撤火’。你义叔颠颠跑到隔壁火炉前,去熄火。可火炉里的火太大,他怎么弄也弄不灭。大米饭一旦火旺水干,便会烧焦,口感特差。我当时也着急了,就吼他赶紧撤火。等你义叔从灶里爬出来,全身全脸都是黑漆漆的,整个一小鬼儿。”
我听的入神,跟着老爸笑。
老爸笑了笑,长叹一声:“做好了大米饭,不急着拿出来,要在米饭上盖一层白纱网,这叫焖饭,越焖越香。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