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耐人寻味。

    黑狮子被众人如此打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透出沉吟之声。

    宇文君嘴角微微上扬,猛然间想起麒麟对风水气运一事极其敏感,开荒重任,兴许得落在黑狮子头上。

    笑颜道:“明日我便出发,前往伯牙郡。”

    井寒清此刻也回过味来了,愈发欣赏黑麒麟。

    从头到尾,黑狮子不知发生了什么。

    深夜,伯牙郡,郡守府。

    府邸一切从简,虽有假山,却无湖泊,且假山都是粗制滥造的那种,陈典月下独酌,姿态随意,流露出江南公子的风流烂漫。

    如此年轻,就成为地方郡守,可谓是少年得志。

    陈典未来得及庆祝,就已陷入了惆怅,他不知谢一鸣此举是何用意,来此地养望,该如何?

    撸起袖管,光着脚丫,前往田地里劳作?

    还是扛起扫帚,将街道清扫的干干净净。

    地方百姓或许看不出这些痕迹,官场中人必会耻笑于他。

    陈典觉得,当初争夺八顾之名,都无眼下这般艰难,不说步步艰难,纯粹是连路都没有,作为第一个大张旗鼓来北方入仕的南方世家子弟,陈典是怀有希望的。

    作为父母官,发展民生,繁荣贸易,昌儒办道,大兴文武,而今所有设想,都不过镜花水月,反倒是陷入沼泽泥潭拔不出腿。

    官场排挤他,这位世家子弟并未放在心上,真让他难受之处在于谢一鸣这般安排,似乎暗含敲打之意。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伯牙郡的百姓很苦,他看在眼里,却找不到突破点,军费紧张,便是府衙开销也时常捉襟见肘,他本打算问家里要些银钱,非但脸上挂不住,要了银钱,也不知往何处去花。

    一潭死水,令人惆怅不已。

    一位年长的幕僚从走廊里缓步而来,微鞠一躬道:“公子,夜深了,该睡了。”

    陈典意兴全无,皱眉道:“见你脸色恍惚不定,可否有事发生?”

    幕僚长发花白,微微应道:“七律之一高志,已入住伯牙庭院,受到地方家族款待,文氏家族与林氏家族近日开始召集苦力,疑似有重大举动。”

    本不愿说,公子来了这里本就扫兴,听了这些事后只会更加扫兴。

    结果陈典眉头舒展,并未动怒,放下酒杯开怀笑道:“不错,一潭死水终究有了些动静,我这位八顾不如他那位七律,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百姓。”

    “明日开示各地官员,无论两大家族与高志意欲何为,不得阻拦,如可帮扶一二,便尽力为之,赏钱没有,功劳簿会记一笔账的。”

    幕僚老人有些意外,随即柔和笑道:“知晓了,明日清晨我便去传公子之意。”

    陈典灿然笑道:“在这里我不是公子,我是郡守,要改口的,说了多少回了?”

    幕僚笑的合不拢嘴,心中豪气渐涌,和顺之道,莫非要见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