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鸣陷入了沉思,人皇凝望向这位高大的胖子。
丞相大人秋清转过头,对谢一鸣云淡风轻的笑道:“老弟,朝廷当下正值用人之际,我听闻你与那一夕宗交好,灵族也受到南方文采风流的熏陶,两边文化与贸易融洽如意,此等重任,非你莫属啊。”
“户部虽能臣干吏颇多,可政务甚是繁忙,而掌管与灵族贸易往来一事,更需呕心沥血,老弟你文才武略,皆无二话可说。”
“为人族而战的时候到了。”
谢一鸣万万没想到,丞相大人也来了这么一出。
刚欲抬头与丞相大人争论几句,便看见人皇陛下那含蓄深情的眼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政客在朝,更加欲罢不能。
谢一鸣只好深鞠一躬双手作揖道:“微臣遵旨!”
大殿内,仍旧鸦雀无声,某些老臣,更是敢怒不敢言。
归根结底,战时可作为锋利战刀的人,还是太少了。
谢一鸣风评口碑上佳,且暗中与季建等人政见不合,此人执掌贸易往来,大大压缩了官员贪墨的缝隙。
人皇起身欣然一笑道:“退朝。”
退朝二字,在群臣心中若冬雷炸响,木已成舟,再无更改可能了。
一个个往昔熟悉的面孔经过谢一鸣身边时,均说起了不着边的恭维客套之语,令谢一鸣觉得许多人也不在如往昔那么熟悉了。
秋清经过谢一鸣身旁时,也仅是拍了拍谢一鸣肩头,便笑着走出了大殿。
季建则是一言不发的退下了,唯有陈守心还在谢一鸣身旁,此刻面色若吃了死老鼠般难看。
最后,是柏小卫站在了谢一鸣面前。
含蓄一笑道:“南王殿下心情如何?”
这一声殿下,险些令谢一鸣腰脚酸软,高大的胖子抬起手臂用衣袖边角擦了擦微微流出的鼻涕,哭笑不得道:“好好说话。”
柏小卫一脸实诚道:“去鸿宴楼顶楼喝几杯,那里已备好八珍宴席。”
谢一鸣脸色微变,直接问道:“是大人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柏小卫单手负在身后,颇有一代剑圣风采,傲然道:“有何区别?”
谢一鸣黯然点头,连连叹道:“是是是,是啊,着实没啥区别。”
三人就此结伴去了鸿宴楼,于刚出皇门的刹那间,横渡虚空至顶楼的包厢内。
八珍宴席已准备妥当,热气腾腾,刚刚好。
入座之前,柏小卫更是阴阳怪气道:“南王殿下请上座!”
这里不是在那大殿之上,谢一鸣举起拳头,气的吹胡子瞪眼道:“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收拾你,世人都想知晓你我之间打架谁强谁弱,不妨今日就给世人一个交代?”
柏小卫连忙说了句软话道:“南王殿下天下无敌,我自愧不如。”
说完后,便躲在了陈守心身侧,故作一副老实模样落座。
陈守心见状,也是伤感的擦了擦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一鸣入座后,便夹了块八珍鸡喂入口中,恼怒道:“这一出我猝不及防,丞相大人更是火上浇油。”
“户部能臣干吏多如牛毛,却让我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此事过后,我不知要得罪多少人,事后必会遭受诸多名流忌恨。”
“更会引起新一轮的党派之争,陛下洞若观火,令我做这开路先锋,可曾考虑过我的难处,我执政南方,还没宇文君开宗立派的时日长啊。”
“直到如今,我都不觉得我是一位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