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自己吃,赔不了多少钱的。”
当妈的都疼孩子,尤其是小儿子,李淑娟有些不忍心道:“大热天的遭这份罪干嘛?卖冷饮才能挣几个钱?”
耿天鸣赶紧安慰母亲道:“妈,我不怕受罪。你就让我试试吧?”
李淑娟见儿子心意已决,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卖冷饮,那些该准备的家伙什你都准备好了吗?”
“我听高成功说,冷饮厂有冰糕箱免费出租,交个二十块钱押金就行。”耿天鸣以为母亲问的是盛装冰糕的箱子,随口解释道。
李淑娟见儿子对做买卖有些想当然,苦笑道:“那其他东西呢?你准备好了吗?”
“其他东西?”耿天鸣纳闷道:“有了箱子不就行了?还需要什么其他东西?”
耿天鸣虽然两世为人,但可惜都是涉世未深的中学生,哪里会知道生活的艰难和谋生的不易?因此把卖冷饮想的非常简单也是情有可原。
“唉!”李淑娟叹了口气道:“大夏天日头这么晒,不戴个帽子能行吗?还有冰糕箱子,不用绳子捆在后座上,它能不掉吗?箱子里保温的塑料布和棉被,你不带着谁给你呀?”
母亲的一顿数落,耿天鸣方才明白做个冷饮买卖竟然需要这么细致的考量,老老实实承认道:“妈,我不知道还要用这些东西。”
“唉!你呀,真是个孩子!”操心起自己的儿子,李淑娟那还有心思看电视,嘟囔着站起身在家里翻箱倒柜一番后找出了一顶草帽、一床小薄被、一张塑料布和两捆尼龙绳。
她又翻出一个老式的旧人造革挎包道:“这个包你背在身上装钱。”
耿天鸣拿着包左看右看嫌弃道:“妈,这包……也太旧了!”
“越旧越好!”李淑娟教育他道:“你背个新的,小偷不盯上你才怪呢?”
“那好吧!”耿天鸣瞅着手里年龄恐怕比他还大的破包,禁不住直皱眉头。
第二天很幸运是个大晴天,耿天鸣拿好母亲帮着准备的家伙什,骑上自行车在十点钟准时赶到了冷饮厂销售部的门头。
王正信和高成功也刚好到达,先帮着他租了个木质的冷饮箱,又领着他去发货窗口排队批发冷饮。
耿天鸣估量了一下冷饮箱的大小,默算后询问道:“老王,这么大的箱子,一次得买上个两三百根雪糕吧?”
“两三百根?!”王正信和高成功禁不住乐道:“一下子买那么多,卖不掉的话不都化了呀?一次买上一百根就不错了。再多的话,一旦剩下就只能自己吃掉了。”
耿天鸣恍然大悟,原来冷饮的进货量多少不在于箱子容积大小,而在于必须争取赶在冷饮融化变形之前把它们全部卖掉。
九十年代初期,物价涨得比较厉害,雪糕批发价已经从去年的一毛五分钱涨到了两毛五。零售价跟着水涨船高,升到了四毛钱一支。雪人也从批发价三毛涨到了四毛钱,零售价已经到了六毛。
冰糕虽然才涨了五分钱,但是零售价却没有涨。利润太低的情况下小商贩们便不愿进货,省得受罪流汗后反弄个赔本赚吆喝。
王正信和高成功帮着耿天鸣买进了八十支雪糕,小心码放到箱子里,又盖上薄被保冷。临别时王正信叮嘱他道:“天鸣,你第一次干买卖先少进点货,以后干熟了再多进些。”
“行啊!”第一次做买卖,耿天鸣既感到有点新鲜,还很有些兴奋。他把冷饮箱子放到车后座上用尼龙绳捆好扎紧,跟两个伙伴打了个招呼后,骑上车正式开始了他的冷饮小商贩生涯。
事非亲历不知难。耿天鸣光眼红王正信等人卖冷饮赚钱了,没成想自己亲身卖上一回,别的不说,这嘴却怎么张也张不开。
他骑着自行车在街上穿行,总觉得大家伙在看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