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光明电影院。刚把自行车停住,还没等他酝酿出情绪来张嘴叫卖,一个又黑又矮的精瘦男子走过来喝道:“哎!那个小孩!谁叫你在这里卖的?走!快走!”
耿天鸣见他既没穿制服,也没戴红袖箍,便小心翼翼问道:“叔叔,我是勤工俭学,你就让我……”
“我管你干什么的,快走!”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挥舞着手臂呵斥道:“你要是再不走,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耿天鸣猜不出他的身份,只得陪着小心道:“为什么?不让我卖可以,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男子见他不为所动,瞪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的地盘,你在这儿影响我的买卖了。”
耿天鸣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也是同行,意图霸占下电影院这块风水宝地从而垄断住全部的冷饮生意。
摸不清对方底细下,人单势孤的耿天鸣不敢造次,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那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虽然被逼无奈下推着车离开了电影院,但是耿天鸣多了个心眼,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停在了去往电影院的必经之路上驻足叫卖。
娱乐项目贫瘠的年代,电影院可是个好去处。虽然在录像厅和游戏厅的排挤下,看电影的人数已经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晚上每场电影好歹还能有个二三百观众。
有了人流便带动了销售量。不到八点钟,六十支雪糕和十支雪人全部售卖一光,一共净赚到了十一块钱。望着陆续而来的络绎人群,耿天鸣暗自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好卖,下午应该多进些货,不至于沦落到两手空空干着急白瞪眼的地步。
回到家用脸盆简单冲了个凉水澡,耿天鸣疲惫不堪的倒在床上,盯着罩了一层黑幕的天花板,暗自琢磨道:“忙了一天,累死累活挣到了二十二块多,日薪比爸妈和姐姐都高。看来无论是任何时代,经商收益都比普通的工薪阶层来得要高……”
九十年代初,城市里随处可以见到小商小贩。虽然他们是被人瞧不起的“不务正业”,没有正当职业的群体,但是他们辛苦积攒下的财富,却是工厂里的工人完全不可想象和企及的。
第二天早晨,疲乏难消下耿天鸣实在是起不了床,不得不睡了个大懒觉,一气睡到了九点钟。爬起床匆匆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后,他在十点钟前按时赶到了冷饮厂销售部门头。
一见到王正信和高成功,耿天鸣便问道:“昨天下午怎么没见你俩来进货?”
王正信笑道:“天鸣,你还真够拼命的,晚上你都出去卖冷饮?”
耿天鸣道:“晚上更好卖,凉快还不晒得慌,你们俩也一块卖吧?”
高成功撇嘴道:“钱挣来不就是花的嘛?晚上再去卖冷饮,哪还有时间去快活?钱不花的话不是白挣了吗?”
白天挣钱晚上花,且不正是得过且过的短视行为?耿天鸣急劝道:“老高,卖冷饮只能是在夏天,趁着两三个月的时间赶紧把钱挣下,天冷了再玩也不迟啊?”
尽管王正信很清楚耿天鸣所说的确很有道理,但他们俩已经满足于目前的生活习惯,想改是改不了了,于是哈哈一笑道:“天鸣,人各有志,我和老高习惯了这种过法,你就别劝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耿天鸣见老朋友听不得劝,为了不讨人嫌,他也只能硬硬地把话咽回了嘴里。
批发了一百支雪糕,耿天鸣骑上车直奔苇子湖。为了避免遇上蒯蕊,玉清小区他是再也不敢去了,不过昨天的遭遇让他琢磨出了一点门道:平常日子里,进出农贸市场的人是最多的。
苇子湖社区里也有一个农贸市场,规模比玉清小区大上许多。耿天鸣骑着车来到农贸市场大门外,寻了处树荫支起了摊子。
“雪糕!卖雪糕了!”耿天鸣涨红着脸,克服住腼腆害羞的为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