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想学点什么不好,非要学你爷这不入流的手艺,你还有点出息没有!”

    这是我记事一来老爷子发的最大的一次火,我实在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由于当时喝了点酒,情绪也变得比较激动,就对他吼了一句。

    “这打棺材卖棺材赚的是个手艺钱,不偷不抢不犯法,有啥不入流的!这么好的手艺你不教我,你真想把它带到土里去呀!”

    老爷子听了我的话气得直摇头。

    “你……你这臭小子,老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老子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把这手艺交给你,你趁早死了这个心,明天老老实实给老子上班去。”

    “好呀,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跟了你二十多年,您终究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呀,我听人说你年轻时候和隔壁村的张寡妇扯不清,她那闺女儿其实就是你的种,我就不是你亲孙子。”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变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好呀,你这龟孙现在也敢洗涮老子了!咳咳……”

    我这虽然是大不敬的气话,但却也并非空穴来风,村里人都知道,我老爷子这辈子除了好吃好喝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好色。

    想当初这十里八乡的寡妇哪个没跟他传出过花花事儿,虽然这其中有些是村里大妈嚼舌根子编出来了的,但其中真事也至少能占到五成。

    村里一辈子没娶媳妇的光棍不少,这也不是说老爷子年轻时候有多大魅力,我先前也说了,老爷子一头的癞子,长得其貌不扬,那些寡妇之所以愿意和他好,终究还是因为他有钱。

    饥荒年头你要能给寡妇家送一斗米,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这一吵之后我是有好几个月都没再回过家,一直到那年的端午,村里有人稍信到厂里,说我家老爷子中了风,人已经快不行了,让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当时立马就慌了,之前无论和老爷子怎么吵,但我的心里还是很清楚,他是我在世的唯一亲人。

    于是当即回了家,老爷子躺在他的竹塌上奄奄一息,床边放着半盘子牛肉和半瓶白酒,看到这一幕我是又急又气,都这样了还是放不下那口酒。

    “爷,孙子回来晚了。”

    老爷子半躺在床上,因为中风,一张嘴已经歪到了脸蛋子上,看样子是说不了话了。

    两天后,老爷子撒手归了西,最后他是连一句遗言也没能留下。

    当时村里已经不再允许土葬,所以尽管老爷子打了一辈子的棺材,最终的归宿却还是在一个小盒子里。

    我在整理老爷子遗物的时候在床垫下面找到了三万块现金和一本破书,我拿起破书一看,居然是个手抄本,它的封面上是用正楷写着的《棺门绝技》四个大字,我翻开一看,发现这居然是一本记载了如何打棺材的工艺书。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学他的手艺,但为了尊重老爷子生前的训话,我终究还是没学这书上的东西。

    自从老爷子走后,我的心里一直都是空落落的,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但养育之恩大于天,老爷子的死终究还是对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感觉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加之手里一下子多了三万块的现钱,便也不愿意再回水泥厂打工。

    我学着过起了老爷子生前颓废的生活,要么窝在家里喝酒睡觉,要么就是在村子里闲逛,彻底的成了个废材。

    老爷子火化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我正坐在堂屋里就着花生米喝酒,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开门一看,居然是个背着花布包袱的中年女人,她年纪大概四十来岁,脸上抹着胭脂口红,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姿色。

    我耸了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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