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辜的侍女,怜之悯之!”

    她说完之后,不顾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推开已经崴脚的董白,一头扎入了春汛涨潮的渭河里,刚开始还有能见到些红布,顷刻间就被浪花淹没,消失在了河中。

    董白长大了嘴,眼泪梨花带雨般落下,想要冲到河边去呼喊阿香的名字。

    另外一名侍女一边哭着,一边死死地将她拉住,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为哭得太过于悲伤,竟然干呕咳嗽起来,显然是鼻涕流入了咽喉,伤心到了极致。

    太史慈一时沉默,片刻后,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另外一名侍女死死搂住董白,哀伤哭诉道:“是的,渭阳君下密道后,就让阿香跟她换了衣服,但印章还在她自己手里,你们也看到了。”

    “将军,是渭阳君的印章。”

    士兵把印章捡起来看了看,上面刻着渭阳君三个大字,是真货。

    阿香说是比董白年长,其实也就大了两岁。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再加上一路奔波,身上全是泥,脏兮兮的,哪怕皇甫年知道董白今年才十六岁,可光从外表上来看,还真的难以分辨。

    因此听到阿香的遗言,再加上她手里确实有印章,皇甫年一时间也犹豫了,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驳斥。

    “这渭阳君倒也还算有情有义。”

    太史慈长叹了一声,被阿香舍身取义感动,对皇甫年道:“既然渭阳君已经死了,那就放过这两个无辜的侍女吧。”

    皇甫年皱起眉头道:“壮士怎么可以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呢?还是让我把她们带回去,让董家的其他人辨认过后,再做决议吧。”

    太史慈策马缓缓走下山坡,抽出了马侧的长枪,淡淡地道:“我说了,放她们走,你没听见吗?”

    眼眸中杀机已起。

    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吓到,皇甫年等人都没有说话,甚至后退了两步,在原地踌躇不前。

    不知道为什么,从太史慈浑身虬结的肌肉,以及双手如猿猴般的长度,皇甫年众人能够感觉得到,此人恐怕绝不是等闲之辈。

    再加上众人都是步行,人家有马有弓箭,害怕被游射,反而一时间不敢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年才说道:“好,既然壮士执意要救她们的性命,那便到此为止吧。我希望渭阳君董白已经真的死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了这个人。至于这位壮士,请留下姓名!”

    “东莱,太史慈!”

    太史慈挺枪而立,和熙的春风中,伴随着滔滔渭河,如战神般立在了河畔。

    董白因为阿香的死而悲痛万分,只觉得眼前模糊,世界变得越来越黑,似乎下一秒,就会随时倒下。

    她觉得好累,好困。

    眼前很黑。

    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也许......

    这世间确实不能再有渭阳君董白了。

    董白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人,就只有一个侍女阿香。

    我要活下去。

    努力地活下去!

    代替阿香,在这个世间,用她的名字,顽强地活着。

    因为我背负了她的名字,背负了她的期望。

    我不能辜负了用生命保护我的人。

    砰!

    董白倒在了泥泞之中。

    而在她昏死之前。

    唯一能够让她看得见的,就只剩下太史慈那伟岸的身躯,似山岳一般护在了她面前。